白癜风是什么样 http://m.39.net/pf/a_7696544.html陀思妥耶夫斯基、弗洛伊德、轮盘*
文
菲利普·索莱尔斯
译
刘成富徐姗姗
“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痉挛,这种痉挛与生命的运动有关,它从死亡的消逝发展到对肉体的迷恋,这或许就是消失的意义所在。”
“人类有着双重观点:一方面,有关强烈的快乐、恐惧和死亡,准确说来有关诗歌;另一面,有关科学或是功利的现实世界。只有实用和现实具备严谨的特征。我们从来没有权利选择诱惑:真理有权选择我们,甚至可以完全占有我们。然而,我们应对一样事物做出回应,它不是上帝,却比一切权利更加强大:我们只有忘记所有权利,接受消失,才能达到这种不可能。”
乔治·巴塔耶,《不可能性》
针对文学与精神分析法之间联系的讨论犹如雨后春笋,但奇怪的是,问题的本质却从未涉及。年,弗洛伊德发表了一篇题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弑父者》的论文。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癔症是“一件变形的艺术作品”。精神分析法作为一种研究癔症的方法应运而生,这种方法竟认为癔症和艺术、文学一样“成功”?老问题总会成为新问题且历久弥新,这一次,我希望通过写作和癫痫来讨论良知、背德、知识和意义本身。
如果弗洛伊德被压抑,如果他同众人一样,认为无法辨别组建群体的联系(此时的群体屈服于语言的性欲),那么他就无法被视作衡量经验的特别标准。作为无法言传–传播的作品依然是无法言表的,精神分析的本质一天没有明朗,工作就不能停止。在此方面,弗洛伊德文章的典型性在于其激烈的刺激性(比所有信仰都更为可取)和*治影响。在某种意义上,我认为所有的*治都可以从精神分析中寻找到依据。
19世纪末,陀思妥耶夫斯基与爱伦·坡、波德莱尔、兰波、洛特雷亚蒙、马拉美、尼采一齐在混乱的现代性中开辟了一片不稳定的空间。倏然间,这种现代性重新陷入人类古老的疑问中。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缄默不语的同时,精神分析法悄然诞生。通过拉康和乔伊斯的停止写作(他之所以停止是为了让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得到别人的书写),精神分析法再次出现。我们在借助写作进行思考的同时应考虑到这样一个问题:人类思考、谈论,却以为思想一无所知。这一切与宗教有关,而非哲学:弗洛伊德的署名是摩西署名的重现。同样,分解的基督教留下了耶稣的谜团。总之,发生如此奇妙的故事并非是偶然或必然。
弗洛伊德写道:“在陀思妥耶夫斯基丰富的人格中,可分出四个方面: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神经症者、道德家和罪人。对于这样一种令人迷惑的复杂人格应如何去认识?有创造性的艺术家这一点是最无争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位并不低于莎士比亚,《卡拉马佐夫兄弟》是迄今为止最优秀的小说……所以,在创造性艺术家这一点上,精神分析就显得不必要了。”
SigmundFrud
动员令已经发出。在想象的层面上,精神分析法深深得益于莎士比亚的存在之“谜”,相形之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生”大部分可以证实,因此,关于这二者的比较应该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但暂且不论弗洛伊德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四分法,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分割。陀思妥耶夫斯基仅仅是四分之一的作家吗?他是四分之三的人类加上四分之一的作家?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有谁肯定作家一定是人?经典的理由?弗洛伊德式的理由?或许源于更深层的欲望?说实话,启蒙运动并未平定任何波澜,尤其是萨德带来的影响。我们是否应该像四分之一的作家那样看待理性主义?或是像他们一样,在只有信号灯闪烁的夜里守卫语言的桥梁?除去作家四分之一的人是否和别人一样?对于其他所有人,作家是否想要或是幻想将这四分之一加诸他们,让他们也成为作家?他是否能够想象上帝创造了《摩西十诫》,抑或作为四分之三埃及人的摩西也具有四分之一的作家成分?谁是莎士比亚?公开的诉讼。基于四分之三的多数票,合法的审判得以确立。
陀思妥耶夫斯基“道德家”的身份最易受到抨击。“在经历了个人本能要求与社会呼吁之间相妥协的最激烈斗争之后,他倒退到既臣服俗权又臣服神权,既崇拜沙皇又崇拜基督教上帝以及狭隘的俄罗斯民族主义……陀思妥耶夫斯基放弃了成为人类的导师和救星的机会,而成了人类的监狱看守的同伙。人类文明的未来对他没有什么可感激的。而他似乎是因为神经症招致这种失败的。他的睿智和他对人类的强烈的爱或许能为他打开另外一条使徒式的生活道路。”
这就是身为进步主义者的弗洛伊德所写的内容。简言之,这种类型的论证可以为马克思主义*治专员或社会主义极权统治下的官员所用。今天,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仍然活着,那他一定会因为弗洛伊德提到的动机而被再次放逐,而这些动机正是他生时遭到流放的相反原因。出现一种奇怪的境况,无论其“思想”如何,四分之一的作家一定会受到谴责吗?更确切地讲,相较其他得到认可的事情,写作更为直接、尖锐,在丑闻和人类的“进步”间是否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写作,他本可以成为使徒、导师、救星。然而,作家为什么要成为使徒、导师、救星?为了不过度写作?为了不从写作中了解太多?为什么写作必须是进步的?相比沙皇和东正教密谋筹划的事情,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言论可能更加恐怖。他的观点是虚无主义作用下表现出的着魔(魔*、死亡冲动)。他的写作,或者说他的本质胜于任何一位虚无主义者、社会主义者、革命者。他生性如此且乐此不疲,他是“基督教徒的上帝”。年,他看上去犯了错,一百年后,他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实际上,总是同样的卢梭或幻想希望借助理性和经验(实证主义)重建世界……他们砍下头颅……为什么?仅仅因为这样更加方便。相比之下,说话更难。愿望不等于实现。”必须承认,所有人在某一时间都可能在*治上犯错(甚至只能这么做)。在写作这篇檄文的几年后,弗洛伊德的行为值得人们注意,他决定对当权者的计划采取宽容的态度。准确来说,对象就是墨索里尼。在年《为什么要战争》(与爱因斯坦合作)的献辞中:“一位老人向身为领袖的文化英雄致敬。”墨索里尼为什么是一位“文化英雄”?因为他开展了一些考古挖掘,这一举措引起了弗洛伊德的兴趣。当然也是因为梵蒂冈不赞成精神分析学说,弗洛伊德希望墨索里尼成为与教会抗衡的力量(几年后,鉴于一位维也纳的天主教徒——施密特的请求,《意大利精神分析杂志》被禁止出版;墨索里尼同意撤销这项禁令,但没有成功)。所有这些都是通过周围人的转变(借口让埃多阿尔多·维斯给一位女病人治疗,这个病人是“领袖”好友的女儿,诸如此类)。年,弗洛伊德又说道:“直至目前,我们唯一的保护人”……此外,正是因为墨索里尼与希特勒的有效交涉,弗洛伊德才可以得到奥地利的离境签证。然而,在此期间,墨索里尼投靠了德国人……有谁能够预见接下来发生的灾难?考古学难道不是一种崇高的激情吗?又有谁能预测到,在罗马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会建立起傲慢的天主教?(弗洛伊德花了很长时间才得以前去罗马,去战胜自己深深的厌恶)。混乱记忆中的庞贝古城和雅典卫城,渐渐填满弗洛伊德办公室的埃及雕像,这些是否比小说或者卷帙浩繁的作品更能代表文化?不管怎样,弗洛伊德曾严肃地建议墨索里尼成为一名文化英雄。发展文化吧,不要开动战争……根据这一点,人们再次看到了弗洛伊德的忧虑,那就是确保自己的父亲身份根植于一种非犹太的广泛性中:上游(摩西是埃及人,他父亲的上帝不是犹太人),下游(荣格应当成为他的“继承人”,在一位智慧的老人眼中,墨索里尼成功定义了“英雄主义”)……总之,这是一种普遍的幻想(与其他幻想不完全相同),精神分析是否有效并不重要。当一个人认为自己是人类救星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会发生。换句话说,当这个人弄错了四分之四的作家身份所传达的信息的时候,或是(私人秘密)当他陷入写作焦虑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会随之产生。弗洛伊德没有预料到死亡冲动会引起剧烈的、毁灭性的后果,事实上,死亡冲动紧随时代的步伐。相较陀思妥耶夫斯基,弗洛伊德的预见要乐观许多……人类,太人性……在没有先知的情况下,与时俱进的温和的法律……
现在,再来看看罪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弗洛伊德写道,自我“在企图进行控制的时候,已经丧失了自我的统一性”。如果“自我”成功地实现统一性的话,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艺术又会是怎样的呢?写作是如何展示恶之根本、堕落的极限以及写作的崩溃与讥讽的呢?写作又是如何成为罪行、处罚,并胜于罪行和处罚的呢?发作和发作的描绘?*徒、审讯者、小女孩、刽子手、受害者之间无限差距的激情,狂热的、纯真的激情?反面和正面?至此,弗洛伊德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癫痫病做出了诊断:弗洛伊德认为问题的根本在于严重的癔症。很明显,并不是白痴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创作出《白痴》(矛盾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所谓矛盾,就是成为“一个绝对完美的人”)。继续谈作家、艺术家的性欲问题,以及由此产生的反常的精神作用,这无关疾病,但在精神层面则影响巨大……“反常的本能释放机制以器官的形式宣泄出来。”人们由此得出性交的推断。“这种机制不会远离性过程,而性过程是中*的基本起源。早期的内科医生们把性交描绘为一种轻度的癫痫……”是否应认为存在一种标准的性交?恐怕没有。癔症患者有充分的理由以转换症状和怀孕的恐惧来反驳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癫痫病患者将整个身体投入进这件反常的事中,通过被视作是调整意识的电击疗法,将性交调整为正常的方式。通常,在神经症的案例中,“癫痫发作就变成癔症的一种症状,并被癔症接受和缓释,就像它受正常的性释放过程接受和缓释一样。”人们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癫痫症的病因实际上是癔症:如果情况正好相反呢?如果癔症的存在是为了纪念癫痫这种神圣的疾病呢?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其作品、其身体,皆死于癔症呢?的确,癔症表现了生殖的痉挛症状,使之成为一种话语和肿瘤的诱因,可以说,癫痫的发作显示了身体内部和非遗传内部的一种原始痉挛。癔症“转换”了出生。在语言攻击中,发作表现为生育潜在性的*博,这种潜在性在身体看来是一种强制。因此恐惧产生,写作的恐惧也同样如此:伟大的死亡和并不渺小的死亡,最原始的场景,区分和空白,诱拐他者而放弃你们。癔症影响话语的主体,发作就像是以尖叫声中断了写作。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是“正常的性行为”呢?基于这种假设的正常性,发作表现出极端的卑鄙,意即身体在一种残缺的状态下享受或认为获得了享受。*博的输赢在于能够维持癔症,当中可以使用精神分析法。
“我总是选择超出我能力的主题,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如何书写?“感受痛苦,尽可能地感受痛苦……”
《群魔手记》:“轻率过后,大约在早晨六点,疾病在头一觉中猛烈发作。发病间隔特别长,大约三个月零十天。由于缺乏经验,病态持续了很久:这是发作后的第五天,头脑还不是很清醒。晴朗的天气变得多雨。疾病的发作大概在满月。”
“早晨六点,病症发作(每一天,几乎每一小时都是托普曼式的酷刑)。我没有预料到,但在八点醒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发作。头痛欲裂,身体像被揉碎了似的。通常,发作的一系列后遗症,即神经症、记忆力衰退、神智不清或者说沉思的状态,这些与往年相比持续得更久。以前是三天,现在六天不止。点着蜡烛的夜晚,会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带着一丝猩红的色调(并不是一种色彩),整个……”
“凌晨三点,一阵极端剧烈的发作让我从梦中惊醒。我掉下床,摔破了额头。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也没有任何意识。发作后,在一种绝佳的状态下,我手持蜡烛来到房间,关上窗并揣测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叫醒阿尼娅,告诉了她发生的事情。她看着我的脸哭得非常伤心。”
接下来……
“有时持续五六秒的时间,您忽然感觉达到了一种永远和谐的境界。这种和谐不属于尘世;我并不是想说这是一种天国的境界,而是说这是一种肉体凡胎之人无法企及的境界。要么脱胎换骨,要么死去。这种感受是清晰的、无可争议的、绝对的。您突然领悟了全部的本质并说道:是啊,这样很好啊,的确如此。当上帝创造世界的时候,他在每一天的结束时刻都要说道:‘是啊,这很好、很公平、很真实。’这不是感动……而是别的东西,是一种快乐。您不原谅任何事物,因为不再有什么可以原谅的了。这不是爱。啊!这高于爱!最可怖的是这如此清晰,又如此快乐。倘若超过五秒钟,心灵就会经受不住并且可能会消失。在这五秒钟里我经历了一生,我宁愿用一生来换取这段时间,因为这是值得的。要想承受十秒钟,那就得脱胎换骨。我认为人类应停止生育。如果目的已然达到,子女有何用,生育又有何用?福音书上讲道,人们在复活之后就不再生孩子了,而且会像上帝身旁的天使。这是一个暗示。您的妻子就分娩了吗?
——基里洛夫,这种事情常发生吗?
——每三天发生一次,或者每周一次。
——您不是癫痫患者吧?
——不是的。
——那您早晚也会得这个病的。要当心呐,基里洛夫:我听说癫痫就是这么开始的。有一个癫痫病人曾详细地向我描述过发病之前的感觉,这正是您的状况;他说也是五秒钟,还说更长时间的话就承受不了了。您是否记得穆罕默德的那个水罐,当他骑马畅游天堂的时候,水罐里的水还没有流出来。水罐被踢翻的时间也是五秒钟。这与您内心的平静太相像了。然而,穆罕默德就是一个癫痫患者。基里洛夫,您可得注意癫痫这个病呐。
——来不及了,基里洛夫露出平静的笑容。”
面带一丝“平静的笑容”,在发作的内部,实际上位于外部,深入了解发作的本质,实际上却无法企及。此处的空缺,那里又是另一番景象……“我承认物质的存在,但我并不清楚物质是否就是物质的?”……由此可见写作的重要性,这就好比来不及和难以忍受的震颤的交叉点。
为何文学有时会成为唯一供认弑父之罪的语言?为何会出现索福克勒斯、莎士比亚、陀思妥耶夫斯基?更确切地说,在一具失败的身体中,文学会走向何方?我们是否应该和弗洛伊德一道,塑造一个四分之三的人类,同时具有“强而有力的两性同体的倾向”?话语的作用,如癔症的出现(其中强迫型神经症是一种方言)以写作为基础,病症的发作先于骰子的定格。在“与父亲相对的女性”问题中,怀孕的女人经过整体的阉割成为男性。“通过个人对世界历史发展的概括,他(陀思妥耶夫斯基)希望找到一条出路,从基督理想的罪疚中解放出来,甚至利用他的痛苦作为扮演基督似的角色的资格。如果说他基本上没有获得自由,而成为了一个反对者,那是因为他的忤逆罪——这种普遍存在于人类中、宗教感情赖以生存的忤逆罪,在他身上达到了超个人的强度,甚至他那巨大才智也难以克服。”
基督一词于弗洛伊德而言是反动的。令人印象颇深的是,之后当拉康谈到某些作家和基督的时候,他也具有一种同情的、父亲式的、毫不客气的语气。以父亲–目的–母亲之名,以母亲–女儿–父亲之名,精神分析喜欢将儿子看作是肯定父亲的人。萨德和乔伊斯都是可怜的家伙,而耶稣则是historiol。这说明至少存在两个以父之名的制度:摩西(Mo?s)当然就是摩西的(mosa?qu),马克思(Marx)与马克思主义的(marxist),弗洛伊德(Frud)与弗洛伊德学说的(frudin)。然而,但丁(Dant)不是但丁式的(dantsqu),萨德(Sad)不是萨德式的(sadiqu),卡夫卡(Kafka)不是卡夫卡式的(kafka?n),陀思妥耶夫斯基(Dosto?vski)也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dosto?vskin),最后基督(Christ)也不是基督教的(chrétin)。从名字到名字的形容词化关系到写作以及写作能否被取消的问题。弗洛伊德感到惊异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罪犯的同情,实际上是无止境的,它远远超出那些不幸的家伙有权得到的怜悯,它使我们想起了敬畏,而过去人们正是用此种敬畏看待癫痫症者和神经症者的。”这让人自然地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谈到《约伯记》时所说的话:“阅读过后,我放下书,在房间里踱步了近一个小时,几乎哭着……自我出生起,这本书是打动我的书籍之一……”“新生儿”?阅读和写作的两种方式……
还剩下有关*博的问题。的确,豪*过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每次,只要他可以,他就会出现在任何地方,*注也不断加大。更糟糕的是,他的妻子接受这种现状(这一点也让弗洛伊德非常惊讶)。“他年轻的妻子已习惯了这种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当他们失去了一切,当他们典当了他们最后的财物时,他的写作就会变得十分出色。”在这种情况下,写作成为一种疯狂的、过度消费的消费。发作是停滞的顶点,而写作则是极端的消费。轮盘*。俄国式的决斗无疑是一种自杀的行为。然而,人们很少注意到,当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始创作《群魔》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博。作为“无神论寓言”的整部作品演绎了涅恰耶夫事件,这一有关虚无主义和谋杀的史实。《群魔》中,在冷漠的、偏执狂的母性背景下(瓦尔瓦拉·彼特罗夫娜),躁动的人类不过是傀儡或疯狂的罪犯,除去这些,读者还读到了什么?弑父?还没到这一层面:《卡拉马佐夫兄弟》中会出现关于弑父的内容。从今天的视野来看母亲的决定。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母亲叫什么?玛丽亚·涅恰耶娃。是谁在他去世前,在遗产的问题上让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他的妹妹瓦尔瓦拉。芭芭拉(Barbara)……家族小说的残酷性(barbari)与小说化的无家族性相对。
FyodorDostovsky
最后,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相比,弗洛伊德真正地将*博付诸行动。若要解释这件事,需求助于……一位写出“不错作品”的作家,斯蒂芬·茨威格。为了研究*博、手淫、母亲之间的联系,茨威格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进行了分析。被简化为四分之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过是四分之一的四分之一。茨威格的“杰作”准确地描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另一面。在弗洛伊德看来,正像某些拙劣的小说描写的那样,陀思妥耶夫斯基因迷恋母亲、但无法占有她而无法自拔,继而沉迷于*博、手淫和自杀。陀思妥耶夫斯基永远是一个成年人,但一定不是父亲。作家不应成为父亲。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看,写作的主题只能和青春期有关。作家–父亲在弑父的阴谋中揭穿母亲,幻想自己是上帝的儿子,但这并不可能。因为真实,所以不可能;因为清晰的文字,所以真实。身体、写作、发作、金钱、性欲:轮盘*继续运转着,但它无须表现为传记,它成为一种招供、一种招供式的写作。如果上帝不存在,一切都是可行的(继而禁止),无限专制主义的无限自由,这些都是表象。恶魔附身的人最终会成为一种有趣的现象。魔*说:“我可以放弃整个天上的生活,一切等级和荣誉,只求能化身为那个肥胖的商人太太的灵*,在教堂里插上蜡烛。”(《卡拉马佐夫兄弟》)
被形容为一种语言结构的精神分析自以为应拒绝作家的语言,这难道不奇怪吗?这种强制的行为难道不是精神分析的症状吗?在此类控诉下,弗洛伊德不再提及对母亲的顺从。
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记》:相比其他作品,读者从《手记》中更能体会到文字的惊慌和反复的发作,比如头痛、情境、狂喜、色彩、声调、强调。“如果世上的一切都合情合理,那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一切皆天堂。即使没有突出强调,但也显而易见。”“热爱罪恶吧!事实上,生命就是天堂,生命非常宝贵。”“六翼天使的欢呼声……或许是整个星座和宇宙?星座不过是某种化学分子……”
圣·路加的福音书是对《群魔》的阐释,而与《卡拉马佐夫兄弟》相对应的则是圣·约翰的福音书。奄奄一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阅读圣·马太的《新约》并把此书的样本传给了儿子。“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所以我用比喻对他们讲,是因他们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见,也不明白。”(《马太福音》13章,12—13节)。癫痫是“圣·约翰之病”(他者,浸礼会教徒)。
向来与“最小的种子”无关。
是否可以认为在福音书中,发展中的癫痫病人打开了另一片写作的空间?作家完成写作是为了宽恕写作,文学的确如此吗?比喻是否有些夸张?耶稣什么都没有写过,只一次:耶稣在地上用手指写字,人们不知他在写什么。一个女人犯了通奸罪,人们想看看耶稣会如何审判。他沉默着用手指在地上书写。“有谁认为自己无罪、完全清白,就请扔出第一块石头。”他写道。于是,人群渐渐散开。只剩下一个女人(出乎法律的预料)和地上的字(带来审判的同时,字迹变得模糊)。“我不也能定你的罪……去吧……”文字、一个女人、成年人的丑闻、不再是手指的手指、不可能的阅读、中止的审判、不确定的无拘无束……这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写,抑或真正写了什么。
好的一面在于文字可以是非连续性的,并且具体的实现并不绝对……感受放空的一刻。
酷刑是人类最古老的恶行之一,大赦国际组织的成员也具有同样的观点。借助于愈加尖端的方法,甚至是医生的协助,酷刑的应用也越来越广泛。“医学”参与是第三帝国的特征之一,人们认为这种医学的堕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今天,许多极权国家暴露的事实真相与纳粹残留十分相似。在雅典的出席代表中,作为大赦国际瑞典医学委员会的成员,阿尔诺·梅耶–李医生(DrArntMyr-Li)显得尤为突出。他曾以技术帮助的名义,在埃塞俄比亚的公共卫生部主持过三年的医学事务(—)。近来,阿
尔诺·梅耶–李医生进行了两次埃塞俄比亚之行。旅行过后,针对这个国家对*治犯人的刑罚,梅耶–李医生写了一篇很长的报告。除去打脚板刑罚(非常猛力、持久地抽打脚掌),施刑者还会电击犯人,用链条鞭笞犯人,向囚犯裸露的身体上浇蜡或是沸腾的油。不止于此,施刑者还割
破犯人的皮肤,往伤口上倒盐水、胡椒粉,抑或是酸液。
有一项针对男性犯人的酷刑,用瓶子压碎他们的睾丸,或是将灌满沙子的袋子钩住犯人的阴茎。至于女性犯人的酷刑,施刑者会将烧红的铁棍伸进犯人的阴道,或是将伸进阴道的瓶子打碎,任由碎片留在其中。“此外,她们自九岁起就遭受过性侵,”阿尔诺·梅耶–李医生说道。最后,守卫将犯人们捆在一起,让他们塞进卡车再进行扫射。守卫有时会让犯人的亲朋好友实施这些酷刑,后者还得缴纳运送尸体的费用(最高为三百埃塞俄比亚比尔)。守卫也常常会让亲属们支付子弹的花费。
《世界报》,年3月17日
---End---
文章选自
▼
《例外的理论》
作者:[法]菲利普·索莱尔斯出版社:河南大学出版社原作名
héoridsxcptions译者:刘成富/徐姗姗出版年:-12丛书:西方现代文学经典
▲
点击左下方“阅读原文”购买本书
了解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