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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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记女人不存在回到女性性的提问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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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后记

《女人不存在——回到女性性的提问》

医院行知学派成立大会上,浩颖、然、姝予和我四个人一拍即合,组了“精神分析与女性享乐”卡特尔小组,并邀请到了中法精神分析资深翻译古维兰女士做加一,不时督促引导我们的活动。

虽然我入拉康门不久懵懵懂懂的,但一听这个形式就本能地觉得特别好,对于深层思考,我们的确需要跟一些对同一个话题感兴趣的人一起讨论、相互启发,各自形成自己的思考和产出。这是被动的听课永远无法提供的。已成定论的东西,就是一个死的东西,那里如果没有自己的思考,就什么也长不出来。

小组读的其中一篇文章是拉康派女分析家安·里斯AnneLysy在年10月于巴黎所做的讲座《回到女性性的提问》。几个人一边翻译一边讨论,断断续续几个月才读完了这篇不过一万二千多字的文章。而我这篇译后记与其说是介绍,不如说是我为自己做的一个总结,为了不让阅读留下的印迹很快就挥发掉。

作者清晰简要地回顾了从弗洛伊德到拉康在女性性问题上的论述,穿插了不少精彩的说法,让我头一回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据说这恰恰是没真懂的表现。但作为言说的存在,我也只能说着自己的“癔症性胡言乱语”,发出身体被语言冲击而留下的刻痕,有如留声机上呀呀作响的唱片。

最近翻译校对几篇文章同时进行,英语法语中文再加上各种精神分析的概念在脑中盘旋,产生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意象:自己就像是一块白色的幕布,被这些词汇和表述做成的墨点,上下左右乒乒乓乓打下许多的点,就像在做喷涂,最终涂抹成什么模样,当前的我并无概念,但是充满期待,也不无焦虑紧张。

这让我想起金庸先生《侠客行》中刻在石壁上的神功,令对着一辞一句苦心参详的武林高手们神志痴迷,像不像被文字异化了的学习者们?不如常常提醒自己做个石破天,不用太在意每个文字的意义,而从整体上去感受那个剑势与剑意,让内息自然而然地随之流动,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千百种招式,自然而然地从心中传向手足。无形胜有形,无招胜有招。忘记具体招式的那天,也许才是大功告成的时候。

作为翻译,不可避免会处于一个传递者的位置,某种程度上就像一个“假设知道的主体”,被假设完全懂得原文的(哪怕被作者有意无意隐藏的)意义、能够丝毫不差地以母语完全复刻出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可避免的部分意义的丧失、字斟句酌也难以尽述的遗憾,也让翻译不得不保持一种乃至严苛的自审:你尊重作者的意思吗?你完全懂得原作说的是什么?你确定这是作者想说的而不是你个人想说的?你准确传达给听者读者了吗?

这种拷问伴随始终,在鞭打中一字一句前进。贴近原文文本,给读者带来“令人不安的陌异感”(霍大同语),而不是歇息在母语带来的安逸假象中减弱了思考的动力。同时也不得不“哀悼于不能完全的翻译、不能完全说出的部分,这是对于完美的哀悼”(古维兰语)。

遣词造句中不可能不留下自身的印迹,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僭越”吧?僭越之中必然埋藏着许多的“享乐”。翻译中的僭越与享乐,这个值得写一篇论文,甚至很多论文,需要更多的积累、思考和讨论,从而在这种边缘处的“褶皱”(浩颖语)中寻找与建构自己的主体性。

下面就原文做一个总结。

作者提出,女性性的精神分析临床,要讲述的实际上是拉康的“女人不存在”这一颠覆性说法的临床后果。这里临床可以是自己或他人的案例,可以是文献、电影、文学作品,并包含了时代的社会*治语境。而我们,对任何概念都“不要理解得太快”!

那么首先就要区分生理意义上的“性欲”和拉康所说的“性化”。在拉康语境中,性化的近义词是“承受”,是“人类对其性别的承受”,也就是说相对于被给定的生理性别,人得选择自己的位置并承担这个选择带给自己的东西,这个选择是“生命的一个难以参透的抉择”。关于性欲作者说到,“并没有自然的性欲,有的只是选择,因为一开始就存在一个双重的不确定:一方面无意识性别并非天生;另一方面与他者、与伴侣的关系也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这一关系并不把主体定义为男人或女人”,而“必须借道于大他者、能指的基本结构、象征与想象、伪装,来接受自己是男人或女人”。早在年《性学三论》的加注中,弗洛伊德就明确指出“最终的性态度只会在青春期之后才决定。”而拉康在S15、S18、S20中则说“性的行动也不能给出性别身份”,“是能指使之成为男人或女人”。

接着作者回顾并解读了弗洛伊德晚期关于女性性的两个说法,和拉康在早期和晚期两个不同阶段对女性性的讨论

1、弗洛伊德的“成为女人”:

波伏娃的那句名言“我们不是生为女人,而是成为”早以某种形式出现在弗洛伊德的笔下,他说:“精神分析的本质当中就包含着不愿去描述女人是什么……而是去研究她如何成为,女人如何从具有双性倾向的儿童发展成为自己。”

“成为女人”不是一种本能上的成熟,而是以某种方式对“不具有”这一初始判断所做的主观处理。这个“不具有”,被拉康优美地解读为“对所缺的怀念”。这个“成为”的过程要比男孩更为复杂曲折,而且布满陷阱。弗洛伊德所讲的“小女孩要完成两个任务”、“通往女性性的三条出路”、“正常的女性性似乎是女人与母亲的交集”等,其实都未能作出回答,作者不禁自问:“说到底我们永远都成不了女人?”

2、弗洛伊德的“对女性性的拒绝”:

年《有终点与无终点的分析》中,他提出分析中有一个难以克服的困难就是“对女性性的拒绝”,对男人女人都适用,尽管表现的地方有所不同。这是一种对于阉割情结的反应。男人避免处于被动的位置,这构成了“对转移最强烈的阻抗之一”,结果就是拒绝痊愈。女人则不愿放弃对阴茎的欲望,这个欲望被压抑到无意识中于是起到扰乱的作用,就此产生了“由于内心确信分析治疗毫无用处而导致的严重抑郁发作”。

对弗洛伊德而言,精神分析没有解决阉割焦虑,但还是提供了各种激励,促使被分析者在选择性化位置时得以复核和修改其立场。

再来看拉康。

拉康从开始讲课就对女性性感兴趣。在弗洛伊德之后,他首先将“成为女人”载入历史、载入对俄狄浦斯的重大整理中、载入对父性隐喻的建构中。随着课程的进行,他在女性性欲问题上不断发展,比如第十个研讨班《焦虑》中的“女人什么也不缺”,她“更为实在”。《女性性欲大会的指导性谈话》中的表述“在石祖中心的辩证法中,女人代表着绝对的大他者”,“男人在此起到接力棒的作用,使女人成为她自己的大他者,正如她是男人的大他者。”等等。最终超越俄狄浦斯、超越石祖、来到其第二十个研讨班《再来一次》中被称为女性享乐的东西上面。

3、拉康的“癔症式提问:女人是什么?”

第三个研讨班《精神病》中有两个章节是关于少女杜拉提出的“做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这被拉康称为“癔症式提问”。他说,“成为一个女人和自问什么是一个女人,这是两件根本不同的事……正是因为不能成为所以才会自问,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自问是成为的反面。女人对其位置的空想是其主体实现所必经的弯路……女人的提问如果以癔症的面目出现,她就很容易通过最短的路径来提出,就是认同于父亲。”简而言之,癔症是对“女人不存在”的一种处理方式。这已经以他的方式表达出了“女人不存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弯路,并没有一致的目标,所以并不存在一个可被定义的女人,她是无限可能。

拉康在第三个研讨班、在《字符的动因》、在《精神分析及其教学》中都提到了,神经症是提出关于其存在与性的问题,通过“为什么是我?”的提问,主体将其存在和性,投射到个人的谜题之中——对癔症而言是性,对强迫症而言是存在。

4、拉康第二十个研讨班《再来一次》及之后:

男女

作者简化了核心内容“性化图表”并做了简要评注,当然,至今尚未有中文全译本的《再来一次》内容要丰富得多。

a)图表有男人一边和女人一边,对应着两种不同的逻辑:“全”与“非全”。重要前提是,男人女人指的不是解剖学性别,而是两种位置和两种不同的享乐方式:即石祖享乐,和女性享乐或者说大他者享乐。而且,这两种逻辑可能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一个女人可以在某些方面处于“全”的这边,而在另一些方面则处于“非全”。一个男人也可能登录在女人这边。

b)女性位置建立在女人这一边右下角划杠的La之上:不存在女人的普遍概念,“只存在被事物的本质即词语的本质排除在外的女人”。划杠的La表示没有能指来表达女人的存在,因此“女人不存在”。

c)从划杠的La出发有两个箭头:女人具有双重的享乐,一个指向局部的受限的石祖享乐;另一个指向非局部的、无限的、额外的、超越石祖的大他者享乐,一种“体验得到而又一无所知的享乐”。

d)男人这一边没有双重性,只有划杠的主体S指向客体小a的关系。

e)拉康把儿童放在客体小a的位置,把母亲放在划杠的主体指向客体小a这根轴上,即“全”和男人这一边。但一个女人是母亲并不排除她在别的方面可以通往一种非全享乐。

作者引述了在拉康之后,米勒对女性性的进一步发展,即他将女性享乐泛化到所有言说的存在,帮助作者在以下说法之间建立了关联:能被体验却无从知晓的超越石祖的“女性享乐”,和语言对身体的冲击,有如身体事件的症状,“能嗅到”,能体验到,就像S1-S2链一样超不出无意识。由此回到了她开篇的提问。

华璐

精神分析工作者

心理咨询师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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