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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丨汪骢写错的名字,且行且珍惜的岁月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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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历

汪骢,安徽安庆人,安徽大学中文系77级,毕业后分配到国家商业部,后调入一家中央媒体工作。

原题名字的故事

作者:汪骢

去年10月中旬,某一天应邀去参加一个会议,到了酒店,会务人员引导走进会场,照例寻找自己的座位,看见一张桌子上立着一个名牌,写着“汪聪”两个字样,照例暗自一笑,走过去坐下。不想紧邻的是一位多年的同事,几句问候寒暄,我指着名牌哈哈说,我的名字写错了。这位老同事马上接话说道,哎,我的名字也写错啦。某某某(会议邀请人,也是组织者之一)跟我同事40多年,也是好朋友,却从来没有把我的名字写对过。他的言语之中明显有一种无奈且愤懑的情绪。我听了顿时心领神会,我们交流一番,颇有类似“他乡遇故知”的感慨。自打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的名字很多情况下都被写错。为了让自己的名字写对,我做过,并且现在还在经常做一些“捍卫性”的努力和行动。今天,我就来说一个如何恢复使用自己名字的故事。一个人的名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题目,足可以写一篇论文。如果非要用一句简单的话概括,一个人的名字就是他的形象,是他在社会关系中自立于千万人的符号。很多人都有为自己的名字产生各种情绪的经历,或惊喜骄傲、或愁眉苦恼,或暗自对号、或旁顾左右意在必改之而后快。到了我记事的年龄,父母就告诉我,而且不止一次,在我出生后的第二天,我的祖父从乡下派人送来一个红纸包,打开一层,再打开一张折叠的纸包,里面有一张洒金红纸,有毛笔写的两个颜体字“汪骢”。祖父过去是乡村一位教私塾的先生,以学问和性格耿介在方圆几十里的乡里有一些声誉。这个特点怎么形容,仅举一例,父亲曾经对我说,当年他跟着祖父读书,俗称叫“靠板学”,(这几个字,只是因音而写,我知道可能写得不准确,希望在这方面有研究的师兄能够教我。)祖父因为他背书不够熟,多次用红木镇纸打他的手掌心,以至于手掌红肿端不住饭碗。我知道了,那个叫“汪河村”的地方,不仅给了我的血脉延续,给了我自立于人世的符号,也给了我中华文化的底蕴。一路从幼儿园读到安庆一中(都是安庆市当年的好学校),我的名字开始了它独特的经历,给我的感觉却是苦恼多于快乐。因为大多数场合和情况下都被人写错,写成“汪聪”。父母为我悉心保存至今的小学成绩单、中学的各类奖状等等,我的名字大多数都写错了。在各种公开的场合,在与各种角色的人交往的过程中,因为名字写错的缘故,给了我一个很奇特的心理感觉,我有一个跟“我”不一样的“我”。有一次,看姜文的电影《*子来了》,其中有一个细节,当问到是谁把人交给你的,叫什么名儿?男主角晕菜了,回答,我,他只说是我。我立即会心一笑,体会到了这句台词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文革”开始后不久,对着住宅院子外面的高音喇叭、锣鼓声、口号声,父亲独坐沉思,突然回过头对我说,你的名字写成那个“聪”也好,省得别人来找我们家的麻烦,在这个时候。我记得,“革命”开始后不久,我认识的伙伴、同学有很多纷纷地改了名字,我家邻居比我大一点的女孩原叫刘诗燕,改名刘红;我的同学彭宜楷改名叫彭卫东;我的表弟邱子宜(我姨妈的儿子),改名邱峰(史载,东晋诗人郭璞说“此地宜城”,故安庆别名“宜城”)。革命的气氛渗入到每一个地方,有一天,我的外公在家里亲自动手“破四旧”,他一个人把屋子里摆放的各式各样的瓷器,首先是条案上“左瓶右镜”,再拿其它,一一搂抱着,走到院子里的角落,扔在砖墙上摔碎,嘴里说着,我们家要带头“破四旧”。瓶瓶罐罐上原来的山水、人物,立刻变成一堆五颜六色的碎片。外公瘦削的身材,光头戴着圆框眼镜苍白的脸容,院子角落一堆瓷器的碎片,“砰砰啪啪”清脆的破裂声音,至今我还能看见,也还清晰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别扭和不快之中,时光在消逝。名字第一次给了我舒畅高兴的感觉,是进入初三年级的第一学期(恢复提倡读书的短暂时期)。我是学校团委宣传委员,被认为是学生干部中比较得力能干的,指派到一个比较难搞的班级,协助班主任老师工作。班主任老师是“文革”前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上他的课,按照现在的说法,那是一种艺术享受,宛如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大餐。至今我们同学聚会,每每都要说到这位老师讲的课,《武松打虎》那篇课文怎么讲的,一众人等绘声绘色地说将起来,手舞足蹈,吐沫飞溅,于烟雾缭绕之中沉浮于杯盘狼藉的包间。安庆一中,百年名校,学校前身为年(清光绪三十二年)创办的安徽全省师范学堂,由近代启蒙思想家严复倡议主办,首任监督为桐城派后学大师姚永概,先后易名为安徽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安徽省立第一中学等。有此悠久历史,安庆一中也就聚集了一群有学问的“老怪物”(当年我们学生私下的称谓):有从北京中科院下放的物理学研究员,北京某大报的副刊编辑,有从名牌大学下来的讲师,有天主教堂出来独身独居的老修女,有过去“国*”*校里的高级教官。当时,很多父母都想办法,让自己的子女进入安庆一中读书。这也是很奇特的事情,窗外是一派革命运动的风起云涌,而百姓的心里却对历史沉淀并且确认的对象念念不忘。班主任老师介绍我,首先在黑板上写了我的名字,汪骢。他写字好看,上课板书讲究布局。那两个字笔触很深,字迹也就醒目。老师说道,这个名字叫的不错,不俗,是有些讲究的。我比较喜欢研究别人的名字。大家也仔细看看,家里有一些古旧书籍的,回家可以查一查。于是,一众人等就从四面八方来看我,眼波流转,笑脸灿烂,向日葵,都是艳阳天下的美少年。喜欢琢磨别人的名字,一些大人物、领袖,也有这个爱好。比如毛泽东。他经常根据一个人的名字,引经据典,谈笑风生地说起一大篇历史典故,并且还问起是否跟某个历史名人是一个家族等等,高兴了,还要给人改名、起名。对我的名字直接并广泛地表示漠视、藐视的,是在我插队当知青的那几年。可以想象,我在各种场合需要写名字的时候,当解释、示范等等都归于无效劳动,所遭遇到的种种难堪,以及由此引起的不痛快,这一切带给我的心理影响,不说也罢。年2月,我考入大学,那一大拨人统称为“77级”。当那个如影随形强加给我的名字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我按捺不住恼火的感觉了,认真想到要纠正这个错误,要恢复我的名字。因为这可是上了大学啊,高等学府呢。我到了系办公室,说明了来意和要求;一位中年男士很认真地说,改名字不是我们系的事情,你需要去派出所办理。办公室的一位女士看了我写的名字,说道,你现在的名字多好听啊,为什么要改呢?这个名字老气横秋的,还有一点封建色彩吧。我说,不是改名字,是恢复我的真名,因为我原来就是叫这个名字的,是他们搞错了。中年男士见我有坚持的意思,于是说道,建议你去“校办”(学生处)去问一下,看他们怎么办。于是我又找到了“校办”,记得工作人员马上翻查了一下类似文档的东西,说道,你的所有档案都是某某地方转来的(插队的公社),组织上写的东西很清楚,我们没有搞错。改名字就是改档案,必须要当地组织出具证明。当时听了这话,我立即想起了准考证上的名字,是的,他们没有搞错,准考证上贴的是我的照片,名字却不是我的。那次考试,决定了一个人的前途命运;也在无意之中再次决定了我的名字。这在如今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站在办公室的地面上,无言以对,百口难辩,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于是,认真考虑去派出所改名。假期回家父亲劝我说道,大学也就几年功夫,一毕业就分散到各地,等到了单位再考虑吧,刚好也是一个人的人生起点。父亲言之有理,何况他一直是做*务组织工作的。我不知道,大学四年同窗期间,我顶着“汪聪”这个名字给别人的印象是什么?大家又哪里知道我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年代初,北京第一座人行过街天桥位于西单,不远处即是商业部

重要的事情又出现了。毕业了,当我拿到组织上打印好的工作派遣证的时候,持证人名叫“汪聪”,报到单位国家商业部干部局。因为在校期间,读了几本欧美现代派小说,对于个体在社会关系中自我确认的问题,“荒诞派”文学有很丰富、很深刻的表述和描写。我当时对此感同身受。年春节,初六过后第二天,我启程赴京报到。母亲特地给我制了一身“行头”,如此打扮:三接头黑色皮鞋,一套“的卡”灰色中山装,黑色围巾,外加一件新的*大衣(40年之后观摩当年的照片,喜感、滑稽感、陌生感),这是当年一个男青年流行的标准装饰(以后,我了解到,年代一直到年代初期,国人衣饰服装还比不上30、40年代之丰富)。报到第一天,为了工作证上的名字问题,跟干部局一位分管的副处长戗了几句,如今想起来,总归是因为我不懂事。副处长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她神态严肃、不容置疑地说,汪聪同志,工作证的名儿今天就这样了,工作证必须现在办,没有证你明天进不了这个院儿。至于改名儿的事,你得先去改户口本儿,再到我这里改工作证的名儿。(出了干部局的门我就想,漂亮的女士好像应该都是待人和蔼可亲的,这个模样只能在电影里看到。)我的具体工作单位是商业部糖业烟酒蔬菜局综合处。处长老D是苏州人,因为妻子是北京人,老D就讲一口苏南口音的京片子,语音软糯,却着意地蹦出儿化音来,听起来颇有意味,他人长得身材颀长,深目隆鼻,面容清癯。我的上司老D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我走入社会的初期,对我关心有加、帮助颇多,尤其是两年之后,我执意要调离商业部,遇到了一些阻力,我的上司老D伸出援手,帮我跟干部局沟通,我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不时怀念。上班后不几天,就有人告诉我老D的一些背景故事。老D“文革”前“人大”会计专业毕业,是局里、部里领导们倚重的大笔杆子,多年来给平行的部、委、办,给国务院分管领导的文件,大多出自老D的手笔,但老D却不是共产*员,在国家部委机关,也是极少的个例了。老D的妻子是著名的教会学校北京“贝满”女中的毕业生,他们是“人大”的同学。老D的妻子比他进步快,职务高,当时已是一个业务局的副局长,我们就喊她J局长。因为在一栋大楼,老D的妻子开会、办事不时地路过我们局,走进来,先问候外间办公室的几个人,然后走进里间办公室,在老D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一会儿,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工作。老D嘴里咕哝着妻子的名字,也不抬头,说,J德敏,你有啥事儿啊?J局长说,干嘛,不能来看看嘛。有时候,J局长看见老D在写字,就把双臂伏在办公桌上,凑近去,也是静静地看,脸上满是笑容,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她对老D的欣赏之意。老D写得一手端庄刚劲的小楷,自己说是童子功。有此特点,老D给上级呈报批复的文件,就极有规格的用毛笔写字,铁钩银划,看上去有字帖的感觉。老D有些不耐烦,说,J德敏,你赶紧走吧,忙你的去吧,我这里忙得很啊。J局长笑着揶揄老D说道,这个大院里就是你忙吗,大秀才,臭老九的脾气我看也是难改。待J局长走后,老D却又放下毛笔,手指夹着一根烟踢踢踏踏地走出办公室,边走边转过头对我们说,J德敏一来,我头都痛。我们几个人却看到,老D说话时却是满脸的笑意。有年纪大点的女士就回应道,人家看看不行嘛。于是,几个人就哈哈笑了。在商业部待了两年,我跟着老D多次出差,在北京各处机关办事,俗话说就是一个“跟包的”。比较重要一些的就是跟着老D去中南海开会或汇报。我记得年5月,要召开全国蔬菜工作会议,落实制定的城近郊区普遍种植蔬菜以保障市民生活需要的*策。这个文件以及各项规章的起草就出自老D的手笔。会前,要跟大领导汇报。我跟着老D坐进一辆青灰色“伏尔加”轿车,出大门右拐掉头,径直走西长安街,六部口十字路口左拐,沿着红墙开出去一段进入中南海。这样的会议都是部长、分管副部长带队,几个相关的司局长跟随,但汇报具体情况又都是办事的处长。那一次会议是姚依林副总理主持。我们进入会场时,人还没有到齐(农、林、供销、交通、工商等相关部委参加),老D很熟练地找到最后一排的一处角落,坐下,手臂叠放在肚子上,双目低垂半闭,跟谁都不说一句话。因为他这副模样,搞得我有些紧张,不断地东张西望,担心此时大领导要招呼老D什么事,我在旁边清醒地坐着,成了替他望风的了。老D听我说了名字的事情,提笔写了两个字,端详一番,在“骢”字上画了一个圈,说道,蛮好蛮好,当然还是这个字好。

年代初六部口大街,右边就是中南海红墙,沿墙往东南依次是:北大红楼、北海和南海子、故宫护城河和城墙、五四大街、景山,是一条四季都很美的路线,百走不厌,可以说是北京的一个缩影

我办事性子比较急,第二天就跑去辖区的派出所,以为很简单,却又吃了一个闭门羹。得知我是商业部的,给予的规格还算高,所长亲自接待了我。所长靠在椅背上,在一束斜阳的光柱里眯着眼睛说,你得先拿个证明来啊,不然的话,怎么证明你是商业部的人呢?你先回吧,让你们保卫处给开个证明,啊不对,你们是干部局。大家都知道,开证明,这是每一个中国人生活中都有的经历,什么证明这个、证明那个,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有关部门乐此不疲,互设机关,互设门槛,说到底是各谋权益。一直到年5月,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还斥责有些地方主管部门,因循守旧,衙门作风。晚上下班回到宿舍,跟同居一室的老Z说了情况。还没等我说完,老Z就显出一脸的不屑的表情,哈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双手合拢插进自己的两腿之间,再弯下腰来,两只杏眼黑白分明直直地看过来,语气十分地诚恳,说道,我说小汪啊,你呢……书读过不少,可是都读给脚后跟了;人也还聪明,可是到了实用处就抓瞎。一口的东北口音,一手打一手摩挲,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我听了,停止呼吸,胸膈憋闷,气不打一处来。老Z不止一次地这么说话,对我这么说,对同宿舍其他几个人这么说,进而对一走廊单身宿舍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这样说。老Z是何许人也?老Z非老D,其实不老,才年生人,不是10月1号,可是后来他自己改成那一天,其用意和用心昭然若揭了。高二那年去内蒙古插队,种地放羊凡6年,后去山西阳泉煤矿,当过井下挖煤工,后抽调文艺宣传队,又到矿上工会当干事,如此又是4年。必须要说一下老Z的形象,虽是东北人氏,却是二短身材,皮肤白皙,脸若银盘,还生得了一双女性似的杏眼,弯弓眉元宝嘴。分到单位认识了没有几天,老Z就在众人面前说,从小就有大师高人说了,男人女相,此乃大福大贵也。老Z是标准的干部子弟,其老爹“文革”前就是山西某地的行署专员,老妈是吉林省某市卫生局的局长。老Z其生也晚,因为他多次说,我其司(实)应该出参(生)在世纪初年代,也是一代*和国家的开创人之一了,再不济也生在20年代,投笔从戎,现在也是*、师一级的*委了,怎么如今混到这个份上,跟你们这一帮小狗仔子住单身宿舍呢!我们二十四五岁一干人等听了,咂巴咂巴嘴,七嘴八舌地说道,那不一定,也许你早成为烈士了,我们小时候向英雄纪念碑献花的时候,心里想着,是你的鲜血染红了红旗的一角,变成了我们脖子上的红领巾。有人说,我们看着你就有点像*委,这么着,为了实现一下你美好的梦想,我们就推举你当*委,单身汉团的*委。自此之后,老Z外号就叫*委。那些年,商业部分来的大学生大多住在三里河靠近国家计委那一片,是办公室改造的集体宿舍。老Z是某重点大学经济系77级的,学生会主席,在校就入了*,是带了帽子(重点培养对象)来的。下班之后,一帮单身汉都聚拢到我们这间屋子,经常的情景是,老Z站在房子中间,我们都坐着,听他白呼。老Z在各方面确实比我们高出一大截,社会经验丰富是当然的了,他知识涉猎广泛,读过很多书不必说,还多才多艺,歌唱得好,手风琴拉得好,笛子吹到接近专业水平,乒乓球打得好,俄语具备听说能力;对于*史国故、名人珍闻也知道不少,常常随口就来,让听者为之一惊。老Z还有一点跟别人不一样,他特别强调在年轻的时候要认真读几本马、恩的代表性著作,说道,在一个以马、恩理论作为立*立国之本的国家,不了解这个理论到底怎么样,那这个人始终是糊涂的。在他的影响之下,我读了几本马克思、恩格斯的原著,其中有《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年哲学经济学手稿》等。老Z对文学和艺术涉猎之广泛、读解之丰富,让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很吃惊。我跟他认识的当天晚上,老Z就说,小汪啊,你背唐诗宋词的上一句,我接下一句,看我能接你多少个来回。颇有叫板之意。结果,几轮下来,我不行了。我不服气,说,中国古典文学非我所长,我喜欢外国文学。老Z说道,外国我不敢说太多,咱说俄罗斯文学吧,随你说哪一部作品,哪一个作家。结果,一个长长的书单带着作者、作品和主要人物的评价,足足让他说了半个多小时,单就《战争与和平》,就把我镇住了,我没有读过。其间,周围围着的人多了,北大的、武大的、厦大的、上外的,老Z说得更是兴起,在电唱机上放上唱片,“柴五”“肖五”轮流播放经典片段,配合他神采飞扬的讲解。末了,老Z眼睛平视前方,说道,我观察好久了,我能为帅,而尔等只能为将。武大毕业的正喝着啤酒,举一举酒瓶子说,OK,就这么定了吧,但苟富贵勿相忘,我指着你封妻荫子呢。厦大的说,咱们是不是学一下,今夜来个歃血盟誓。上外的说道,啥意思,你们是想造反吗。老Z没有接他们的话,又说道,拿破仑说不想当将*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今,不想当部长的科员,就不是好科员。过后,武大的私下跟我说,老Z这王八蛋有臆想症,或者叫领袖情结。我说,癔症不癔症的,难说,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老Z不是池中之物,又有家庭背景,看发展吧。当时,老Z听了我说了情况,照例先把我损了一番后,说道,你这点破事儿,我遇到过多少。派出所那帮家伙,一听说你是商业部的,早就想巴结咱们呢,正好,咱也何不就汤下面,日后也用得着,孩子入学、夫妻调入办户口啥的,我这一段就为你嫂子办调动的事儿,去过几趟派出所。七八个公章,抵不了一个老乡,你改了户口上的名字,又建立了一层关系,可谓一石二鸟。我问道,怎么才能一石二鸟?老Z无声地一笑,说道,你守着金窝银窝却拿不出玉米面窝头。看我没明白,老Z说道,糖烟酒蔬菜局,吃素的吗?我明白了,说,托人买烟酒送礼,进货价。嗨,我还不如找干部局开证明呢,花那个钱。刚毕业,我的工资加上几项补贴之类的,记得是63元左右(那时候,乘坐地铁1毛钱,不限站随你坐多远),买两瓶好酒也要十多块钱吧。老Z摇头,笑道,一根筋的思维方式。看来你对你们局的情况还不了解,你们局是部里数一数二的大局,有9个处室对吧,单是那酒类处,就管着全国的酒类生产计划、调配、库存、评级等等,还有协作外贸部做酒类商品的进出口贸易,每月有多少各地的样品酒送进来。这下我听懂了。糖烟酒蔬菜局除了文字上标示的行业,还有小食品处、奶制品处、干果处,我办公室的抽屉里不间断有这些东西(小包装)。但是,局里有规定,除了业务工作的需要,样品酒是不准动的。我沉默不说话,尔后才说,我拿几包奶粉、几包干果也行吧。老Z呲了一下嘴巴,咋咋有声的,说道,我说小汪啊,不大气,你这样以后怎么挑大梁,有道是君子当存含垢纳污之量,不可持好洁独行之操。人家在四川饭店(位于西单商业部斜对过的小街)请吃一顿饭多少钱,你知道吗,喝什么酒你知道吗。你自己琢磨吧,我也只能说到这里,怎么办是你的事。我所在的办公室东边的窗户能俯视繁忙的西单路口,远处可以看到六部口大街。第二天上班,等工间操期间几个同事都出去了,我走进老D的办公室,说了一下想法。老D不抬头,待他听明白了,抬头盯我一眼,把毛笔放在笔架上,说,小汪,你才上班几天,怎么就学会了这一套猫猫狗狗的事情,啊,是谁告诉你的,你是跟谁学的,啊?我很吃惊,据我观察,老D是一个性格比较随和的人,这样严厉很少见。我解释说道,就是想搞好关系,一举两得。老D点燃一根烟,吸一口说,我们是中央国家机关,这样子提着酒瓶子去求人,丢人吧,我都替你丢人。你有事,我可以帮你说话,干部局的Y局长是盐城人,跟我很熟啊。我听明白了,马上站起身,说,处长,您批评得对,这个事情我考虑不周,也不对,还是走正常程序吧。当天下午快下班时,干部局电话叫我去取开给派出所的介绍信。我走进院子的另一座大楼,在大厅等电梯的时候遇见了J局长。她一看见我,就招手让我过去,引我走到大厅的一角,神态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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