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白癜风QQ群 http://ng99.cn/fengshang/sscl/20201116/544.html“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里的这么句诗,表达情深意切是能感受得到的,这里借来形容主体在离开母亲的过程中所逐渐体会到的情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与母亲在一起产生的全能幻想,最初的全能自恋得以建立,而“去全能”主体方能走入社会。
与母亲的分离势在必行。
将她安置在那个可欲不可求的地方,目光朝向远方,朝向他处。
8月18-19日精神分析家安妮.阿尔坦.艾贝尔女士、严和来、姜余来到我们这里,与精神分析临床工作者、儿童教育工作者、儿童医务人员展开“儿童与孤独症儿童临床”的讲座与讨论,参加人员也包括精神分析爱好者及家长。
这篇是第一天的部分内容。
安妮女士:法国拉康派的精神分析家,弗洛伊德圈协会、国际拉康协会资深会员,在法国同时任有教学工作,她也与中国的分析者工作,并与其它国家的精神分析流派有所交流。姜余老师:担任现场翻译,她是大家熟知的留法博士,并出版多本译作。
在讲座一开始,安妮女士表示她的思想是从临床经验中得来的,有一个变迁和演化的过程,她希望在讲座中以一种讨论的方式进行。在接下来的短暂的三个小时中,安妮女士首先分享了她和多尔多的一次督导经历。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儿童个案,由当时的权威(她被放在权威的位置)--多尔多女士担任督导老师,她听从了多尔多的话,却在这次督导结束后失去了这位儿童来访者。这个短暂的个案让安妮意识到“不管有否能力接待治疗,是你在主导,而不是你的督导”。
接下来她讲述了在她40多年临床经验中5个奇妙的个案,透过这些鲜活的个案,带给我们不同的想象力的同时,也让我们更加深刻的感受到--儿童是一个言说的主体。
第一个个案:
是个短暂的个案,短到只有一次的治疗,小来访者是一个只有15个月大的小男孩,他总是扯自己的头发,被其母亲带到安妮这做治疗。在这一次治疗中,安妮观察到小男孩在重复的做一件事--把他面前的蜡笔从盒子里倒出,又装回去,把盒子盖上,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动作。她问这位小男孩:"蜡笔出来,离开,又回到盒子里,还是不是一整套啊?"安妮的话语围绕着蜡笔,但其实正在谈关于分离的话题。这位小男孩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的身体是很在场的。在这次治疗后,安妮要求见小男孩的父亲,但他没有再来,而他也来了,因为他的父亲来了电话,说孩子已经没有之前的症状了,他们已经不需要来了。
第二个个案:
是安妮女士在年国际精神分析会议发言中的一个案例《过渡客体在治疗中的使用》。案例中的女孩,年龄4岁半,行为举止却像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不说话且有刻板行为。这个女孩与其母亲的关系之间是没有空间的。当她想画一幅画,她就拉着妈妈的手,注视着妈妈的眼睛,让她的妈妈手来画。而这个女孩第一次自己画出线条时,是安妮正在和她的母亲在一旁说话,她画完并用纸盖起来。安妮惊讶的发现了这些被遮盖起来的线条。在这之后不久,小女孩开始说话了,她的第一个词是"安妮夫人",所有人都吃惊了。后来,小女孩带来了一个玩具熊,她叫它"巴布",这只熊建立起了她与分析家之间的空间。接下来,小女孩需要安妮也有一个"巴布",她指着一个装糖的盒子说,"这就是你的巴布"。在小女孩和安妮之间被创造出了一个被温尼克特称为过渡空间的东西,一个社会性的空间被建立起来了,这在临床中是一个基础性空间。
在法国一名自由职业的分析家是很少接待自闭症儿童的,但是安妮也接待他们。被诊断为阿斯伯格综合症的孩子,他们可能拥有很不一样的问题,安妮一般接待这类孩子的年龄是在4岁半到6岁。
第三个个案:
就是一名被诊断为阿斯伯格综合症的孩子,他一直流口水,目光也不与其他人接触,安妮和他的工作一直维持到他12岁为止。这个家庭投资了很多钱在孩子身上,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治疗方式,例如家庭治疗等,所以这个孩子有着冗长的病例。安妮和他工作更多的是使用胶泥,于是这个孩子用胶泥制造了很多人物,是关于他的家庭成员的。他也构造了安妮的家庭成员,以怪物的样子呈现。刚开始这些家庭成员都混在一起,后来这个孩子用胶泥做了一条线,把他的家庭和安妮的家庭分开,再后来,他又做了一条马路,把两个家庭分开。在那之后,这个孩子的症状有很大程度的好转。在治疗的最近六个月里,他第一次用了法语当中主体"我"来说话,并且可以直视着对方的目光。有一天这个孩子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一些别的事情来做,而不是见你,所以我决定要停止(治疗)"。这是在与安妮治疗的6年中,第一次说出主语。
第四个个案:
"您不知道写作对我有多重要,当那一天我进入厌食症中,厌食症把人生都搅翻了,你就不再有影子,不再有深度,没有凹凸感,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胃口,没有了黑白,人生都是干涸的,直到有一天你就醒来,那天我14岁,我重新开始占有我的词和思想"。这是一个13岁的女孩,她现在已经20多岁了,当时因为厌食症被带到安妮女士这里,这个女孩很矮小,他的父亲也非常的矮小。她通过写作让她的冲动得到升华,这也让她的症状有所缓解。安妮说这个女孩看起来是癔症的结构,却有着强迫症的风格,例如她走楼梯时会注意不要踩某些花纹的瓷砖,在分析中也让分析家必须保持沉默,只要分析家一说话,她就说"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女孩有着超凡的学习能力,但她也不断的延续着失败,比如她的恋爱(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一个瞎子),她想重新整理分析中的她写的作品,她想成为一位老师,这些后来都没有结果。因为转移的关系,她和分析家之间的距离,要么就是非常依赖,要么就是离开分析家,到非常远的一个城市去,这样她就有充分的理由不进行分析。后来这个女孩被精神科诊断为阿斯伯格症,安妮才意识到这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安妮说"我和她之间的过渡空间没有被建立起来,因为这个女孩没有办法使用这个过渡空间。我不知道这段分析会去向何处,但仍继续往前走。"
第五个个案:
"我们从来不可能提前看到一个治疗是什么样子"。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有着和上一个案例中女孩完全一样的结构,他28岁,是安妮在街上遇到的,从一开始见面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这个男人的父亲因为自杀住院了,后来他带着他的母亲一起来到安妮这里。这个分析工作是十分困难的,三个人的声音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非常具有卷入性。他们在分析室里尖叫,当安妮邀请母亲进入分析室时,儿子会贴在墙上偷听。他很喜欢书写,会用各种字体写他想写的,也会不同国家的文字,但他写的字就像孩子的画。他尤其喜欢火车,只要给他看一列火车,他就能准确的说出它的班次,这些班次都是穿越法国边境的班次。他对国境感兴趣,并不仅仅是国境的意思,也是他和母亲的边界的意思,他在纸上画了纳粹的标志,说他的母亲就是一名"纳粹"。如果没有这位特别的母亲,也不会有这么特别的儿子。后来这位母亲接受了安妮的建议,到精神科进行治疗,并且开始服用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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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讨论节选:
1、Q:我可以认为过渡空间就是一个距离吗?
A:可以作为一个距离的隐喻,例如那个厌食症的女孩,到加拿大去,因为他和分析家之间没有距离,她需要通过真实的距离来拉开距离,如果没有被足够的工作的话,这个空间是不会存在的,我们必须通过词、工作对它加工,这个空间才能被建构起来。
Q:所以,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孩子有问题,是因为孩子和他的爸爸妈妈没有这样一个空间,所以我们在治疗室是要去营造这样一个空间吗?
A:不是说父母和孩子很亲近就一定会有问题,有的父母跟孩子很亲近,孩子会很好,不是简单的因果关系。不幸的是没有这么简单。
2、Q:多尔多很强调父母参与的重要性,那么是不是在我们工作时碰到这样的个案一定要把父母引进来?
A:我们总是根据情况的变化而变化,每一次病人情况的不同,我们就会有不同的创造。
3、Q:请安妮女士介绍一下法国绿房子的发展,对于我们接下去要做这一块的工作有什么建议吗?
A:绿房子或类似功能的房子,都是为了起到预防作用(比如自闭症),他们接待很小的孩子,在孩子那问题都还没有暴露出来,或者是处于萌芽状的,机构是为了帮助孩子和父母做一个分离的工作,这个分离的工作就会起到一个预防的作用。在这种机构中,我们应该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在拉康的理论中,有四种不同的辞说:主人的辞说、癔症的辞说、大学的辞说、精神分析加的辞说。跟这些家庭、孩子、在这种房子里工作,绝对不会是分析家的辞说,也就是说他没有解释性语句,在房子里做解释是很暴力的。精神分析家的辞说只有在治疗中才会出现。房子里面的工作,接待者的作用是使父母的问题冒出来,凸显出来。
我认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要避免太快的去理解一个东西,应该谨慎保留自己的速度,对他人的理解当中要有所保留,在房子的接待要很母性化,是很友善的,对解释要非常谨慎和保留。
4、Q:对于青春期的孩子,已经14岁了,还在拥有一个过渡客体不知道安妮老师怎么看?
A:(笑)很好的事情,如果他结婚后,也许就会对"巴布"(见第二个案)的爱有所减少。
Q:这是一只鳄鱼毛绒玩具,他不允许别人说它没有生命,也会在家里和它对话。
A:(笑)一只鳄鱼?!小心哦。这个"鳄鱼"也许会咬人。
5、Q:拉康派的儿童治疗和其它流派有何不同?
A:我不知道如何谈论。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没有别的训练经历。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也是为了告诉你区别。有次我参加一个国际会议,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当场拉康派的人,拉康派都是不打领带也不穿西装的,不是太理论化,是很明显的不同。(笑)
6、Q:分离的工作可以起到预防(精神疾病)的作用,这里是不是有种假设,不能够分离才是使症状出现的可能?
A:这对所有人来说是原则性的问题,但是这并不是孩子自己不愿分离,之所以他们粘在一起,也是那个人--他们的父母不愿意和他分离。14岁孩子的毛绒玩具是帮助他分离的工具,所谓的过渡客体是既属于这个人也属于哪个人的,所以为什么拥有"巴布"的那个孩子,他有了一个过渡客体,也非要分析家有一个过渡客体,这样他就拥有了两个客体,一个属于他,一个是给分析家准备的。
Q:那么我们是不是不用过渡的干预,比如毛绒玩具是他为自己分离而准备的,到了某个时刻就会放下了,是这样吗?
A:也许不会(笑),我们每个人的时间观念是很不一样的,时间性也不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节奏,这对我们精神分析家来说,几岁不准在床上撒尿,几岁不准做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7、Q:关于您说那位患有厌食症的自闭症女孩是有癔症的结构,强迫性的表现,但它不是,那么和精神病的结构有什么不同是否可以多讲讲?
A:自闭症是一种特殊的精神结构,在以前是当作癔症来处理。自闭症不是在一个脱落(有的分析家用“排除”)的情况下。用拉康的理论来说,精神病的结构就是父性的脱落。自闭症结构有自己的想象、符号、和实在的三点节关系,有一个特殊的组织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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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说:
就像安妮女士在讲座中所说的那样,精神分析总是跟一个人真正的关系,在精神分析里对于分离的作用是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来看待的。我们通常听到的是分离带来的痛苦,而精神分析里这种“痛苦”的功能恰恰是得以放弃掉一些“享乐”(这是拉康的概念),换来的是精神结构的稳定,这是奠定孩子社会化的基础--神经症的结构。
儿童是一个主体--这个极具革命性的观点,在如今,需要被更多的父母认识到:是把自己的欲望强加在孩子身上?还是理解到“孩子也有自己的欲望”?--对于孩子来说,他们的精神结构正在“搭建”中,他们的欲望需要被看见和被倾听。
想起严和来老师说:“拉康派的精神分析家不想成为别人的楷模,这让来访者拥有更多的空间和自由”;“什么是真相,只有来访者知道真相,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知道,而是以症状的方式表现出来,咨询师的工作是让来访者知道自己知道”等等。
这些话,值得一再回味。
文字:雅文
摄影:雅文
审校:松竹
厦门精神分析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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