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哪看女性白癜风好 http://pf.39.net/bdfyy/zjdy/161120/5051482.html即使不是同性恋,男人也不再是雄赳赳的武丈夫。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有一句名言:“弱者啊,你的名字叫女人!"其实,男人有时比女人还脆弱。精神分析的崛起与发现男人的脆弱密切相关。脆弱属于“被动性”(passivity)的范畴。发现男人身上的被动性,无异于重新阐释和界定了阳性特质(masculinity)。不同的时代和民族都有自己的阳性特质理想,都有“当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做个纯爷们”的冲动。有的尚武,身强体健乃其理想;有的尚文,理性和自治乃其目标。在弗洛伊德时代,男子汉气概已经奄奄一息。有些男人的言谈举止与女人无异。犹太人的特殊标志(割礼)和消极特征(情绪不稳定和做人不诚实)都被归于“女性特质”。男孩认同母亲而不是父亲,认同被动性,喜欢顾影自怜。卡夫卡的某些作品就揭示出男人的软弱和被动。男人患上癔症,与此有关。弗洛伊德以“鼠人”兰策(ErnstLanzer)和“狼人”潘克耶夫(SergeiPankejeff)的发病来说明这个问题。兰策一方面渴望被动地依赖于父亲,另一方面又拼命反抗这种“渴望”,最终导致了病症的形成。潘克耶夫一方面渴望被动和受虐,另一方面刻意张扬自己的“阳性特质”,这令他无所适从。当然,这里的“一方面”和“另一方面”都是无意识性的,当事人觉察不到它们的存在。以前,被动性只被归之于女性、工匠或劣等人、野蛮人之类。现在,弗洛伊德告诉我们,“被动性”乃人类的普遍心理特征,女人、工人、劣等人、野蛮人如此,男人、资本家、上等人、高贵人亦然。第一次世界大战验证了这一点。第一次世界大战始于年7月,止于年1月,历时四年三个月,战火席卷欧、亚、非三大洲,参战国家或地区多达34个,战祸波及15亿人,几乎是当时世界人口总数的四分之三。双方动员的兵力达个师,共计万人,共有万人阵亡,另有万人受伤。索姆河战役和凡尔登战役最具象征意味。“年的索姆河战役长达四个月,造成50万人伤亡。凡尔登战役长达十个月,造成70万人伤亡。在一个还不习惯于大规模屠杀的年代,一战造成的破坏超乎想象。让当时的人不寒而栗的,与其说是史无前例的灾难规模,不如说是由战壕象征着的攻防僵局。”在这样的残酷战争的背景上,“形成了新的心灵景观或地理景观:地洞、地雷、对被活埋的恐惧、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击波、*气、方向感丧失、弹片纷飞、眼前模糊、昼夜不分、认同敌人、意识窄化”。不仅如此,“攻防僵局还创造了新的逃避意象(imagesofescape):飞行员、把伤口等同于鲜花以及对天空的痴迷”。第一次世界大战无疑是一场不分正义与非正义且后果严重的灾难,它改变了西方的一切。昂扬乐观的自由主义世界观荡然无存。参战士兵从此脱胎换骨。具有大规模杀伤力的“热武器”的大量使用,使“以男性荣誉、自我牺牲和身体力量为核心的陈旧的、贵族的勇士伦理”迅速死亡。从来没有见过成年男性裸体的女性作为护士走上前线,面对士兵们瘦弱而强健的肉体,不仅知道了肉体之爱,而且开始“把男性视为伤痕累累、悲惨可怜、脆弱不堪、吃苦耐劳、稚气十足、自身无法控制的环境的受害者”。肉体之爱预示了性革命和性别革命的到来。男人是脆弱的。“脆弱感走进了精神分析的核心,而且与私人生活的偶然性密切相连。”私人生活有其最黑暗、最隐秘和最早的源泉,即婴儿期的家庭生活。私人生活的重要性凸显出来。私人生活意味着重新审视主体的伦理:勇于面对自己的黑暗面,正视自己,诚以待己,这已经成为基本的伦理法则。即使迫于社会的压力“欺人”,也不能“自欺”。弹震症的治疗使精神分析名声大振。年,英国随*医生发现士兵饱受弹震症之苦。弹震症的初期症状是疲倦不堪、性情暴躁、眼花缭乱、头痛欲裂和精力分散,后期症状是精神崩溃,因而无法继续在前线冲锋陷阵。有人认为,弹震症是由猛烈的炮火所致:猛烈的炮火扰乱了士兵的脑脊髓液,影响了大脑的正常运作。这些士兵一旦离开战场,就会恢复正常。但*方认为患上弹震症的士兵只是想逃离战场的胆小*而已。自—年,英国*队约有8万人(全部*人的2%)患有弹震症。更多自称患有此症的人被认为是“装病”而被重新送上前线。有些被重新送上前线的士兵自杀身亡,有些则当了逃兵,有些因为不遵守*令而被就地处决,有些被送上*事法庭。先被送上法庭,后被处死的士兵共有人。年,弹震症引起了广泛注意,但精神分析之前的精神病治疗无法正确解读这种心理创伤,因为它并非器质性的疾病,而是心理障碍。正如弗洛伊德的学生恩斯特?齐美尔概括的那样:“人们内心的体验过于强大或过于恐怖,他的意识心灵(consciousmind)无法处置,只好将其置于心灵的无意识深处。”士兵内心的恐惧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有位法国士兵相信,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伪造出来的:伤口是化妆出来的,尸体是从医学院租借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甚至比现实还真实,但假的毕竟是假的。这就是所谓的“超现实”(surrealism)的由来。大批精神分析师走向前线,帮助士兵处理包括弾震症在内的各种神经症。第一次世界大战及其造成的弹震症,“使精神分析踏上了新的征程”。这一点为当时的英国医生里弗斯一语道破:“命运之神似乎眷顾了我们......给我们提供了史无前例的机遇,去测试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看它究竟是真是假”。精神分析在弹震症那里发现了人性的另一面——脆弱性和被动性。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男人变得脆弱不堪,痛哭流涕,哀声不绝,与女人无异。男人放弃了抵抗,任人宰割而无动于衷,表现出通常只有女性表现出来的被动性。男女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精神分析师告诉世人,害怕打仗,担心丧命,为此大喊大叫,展示自己的脆弱,以至于精神崩溃......不仅可以接受,而且有益无害。男人不必处处克制自己的情感,“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害人害己的偏见。男人可以胆小如鼠,男人可以一败涂地,男人可以哭哭啼啼。总之男人可以卸下自己的面具,不必一味伪装下去。虽然“装了一辈子好人的坏人,就是好人;装了一辈子英雄的狗熊,就是英雄”,但“装”出来的毕竟是“装”出来的,稍不留神,就会“穿帮”。精神分析撕下了阳性特质的伪装。精神分析不仅是准治疗性的医学实践(quasi-therapeuticmedicalpractice),还属于文化阐释学(culturalhermeneutics)的范畴,是一套用来解释人的动机、行为的综合性理论。不错,精神分析是一种治疗手段。精神分析治疗认为,人的情绪和行为受某些因素的影响,但人对这些因素一无所知。这些因素属于无意识之域。精神分析治疗的目的在于找到这些因素,研究它们是如何影响人的思想、情绪和行为的。精神分析会追溯这些因素的源头,并看它是如何随着时间而变化的,进而消除其消极的影响。在这个过程中,患者会意识到自己神经症的潜在根源。这种“意识到”不仅表现在“知”上,而且表现在“情”上:在一定程度上,患者要在精神分析师的指引下,重新体验导致了神经症的潜在根源。所以,患者要与精神分析师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只有这样,患者才能重新体验内心深处那些令人痛苦、深感羞辱和内疚的情绪。精神分析还是一套有关心灵的理论。这套理论不同于一般的心灵理论,因为它是一套独特的心理解释工具,我们可以用它解释无意识、移情等心理现象,帮助人们理解人、人的动机和人的行为。它涉及的领域几乎到了无所不包的地步:*治、法律、教育、文学、艺术、大众文化、广告和家庭关系等。精神分析对普通人类心理经验的认识相当深刻。“精神分析最大的贡献并不在于它的观念,而在于它的实践——揭示了形形色色的人类经验。”比如,我们知道,普通人常常把领袖、明星之类的权威人物理想化。一旦被理想化的人物令其失望,他就会恼羞成怒,甚至心生报复之意。(粉丝们痛恨陷入性丑闻的明星,就是如此。他们在明星身上倾注了自己的情感,投射了自己的“幻象”,结果到头来,发现他们崇拜的明星竟然是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自然气不打一处来。)这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某些重要的社会、*治和文化现象。弗洛伊德一方面强调精神分析的科学性,一方面强调精神分析的“阐发性”。一方面,弗洛伊德多次表明,精神分析属于自然科学。另一方面,弗洛伊德又指出,精神分析与历史和人文学科关系密切。他在一篇论文中指出:“在所有医学学科中,只有精神分析能与心智科学产生极其广泛的联系,只有精神分析能在宗教史和文化史的研究中,在神话科学和文学科学中,发挥它在精神病治疗中发挥的同样重要的作用。如果不能清楚地表明这一点,对精神分析的任何评估都是欠完善的。”弗洛伊德在《业余精神分析问题》(TheQuestionofLayAnalysis)中强调,对于患者而言,“精神分析师是不是医生,这个问题无关紧要”,“至关重要的是,精神分析师应该具有某些使他值得依赖的品质”。但是,如果要建一所理想的“精神分析学院”,如果要为这座理想的“精神分析学院”设置课程,那就必须做双重的考虑:一方面,有些课程由医学院的教师来讲授,包括生物学和精神病症候学(symptomatologyofpsychiatry);另一方面,学生还要学习“与医学相去甚远、医生在从医时不会涉足的知识分支,包括文明史、神话、宗教心理学和文学科学”。本文节选自《灵*的秘密——精神分析的社会史与文化史》译者后记。▼推荐课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