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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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5 15:03:00

灵珊衍忱

摘要:我等你,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如果你把牢底坐穿,我就把天涯望!沉浸在等待的汪洋,思念的苦海,一望无际,深不见底。黄维被俘后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整整待了二十七年,而蔡若曙也等了二十七年!

双堆集,一个安徽省濉溪县最南部在一般地图上都找不见的小镇,将是一个比罗店更让黄维终身难忘的地名。年的冬天,伴随着国共两党几十万军队在此地厮杀,这片不足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颤抖了。

图16:淮海战役示意图

11月6日,徐州“剿总”司令刘峙严令黄维兵团快速向徐州集中。十二兵团于8日由驻马店出发,经蒙城、宿县向徐州靠拢。20日上午到达浍河以南地区,发现解放军已经沿浍河占领阵地,遂将兵团司令部进驻南坪集。此时,解放军乘虚占领蒙城,切断了第十二兵团的退路。25日,黄维兵团被合围于宿县附近的双堆集。27日,黄维下令突围,在突围前特地给蔡若曙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告诉妻子,他会为她们母女珍重,很快就能回来给孩子起名字了。有说正是黄维的这通电话被解放军情报人员所截获,导致十二兵团司令部位置暴露,不管这个说法是否属实,但是在战场上,儿女情长的东西沉溺太多,怕是难免英雄气短了,这是后话。

当晚,师师长廖运周(实为潜入国民党内部的中共地下党员)率部临阵起义,将使得十二兵团的突围功败垂成。廖运周后来回忆:“我向黄维建议‘4个师齐头并进不如用3个师好,把十八军的主力师留在兵团作预备队,可以随时策应。’黄维见我敢于挑担,又替他着想,很是高兴。对我进行了一番赞扬,连声说‘好同学,好同志,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坦克、榴弹炮随你要’。他还让兵团副参谋长韦镇福通知空军调飞机配合我们行动。”可见书呆子为人心眼实在,容易轻信,而这种诚实足以要了他的命。他也至死没能原谅这位曾在武汉会战中与自己配合默契,同生共死抗击日寇的昔日部下廖运周。

图17:黄维和十二兵团被俘的官兵

眼见大势已去,黄维吩咐士兵们各自逃命,他本人于12月15日下午四点与副司令胡琏分乘坦克车突围,走了不到十公里,黄维所乘坐的坦克车突然抛锚,他见势不妙,即刻从车中一跃而下,一路狂奔,一头载到了路旁的一个水沟里。

慌乱,惊恐,绝望与迷茫中,这位国民党中将一面思忖着自己薄如蝉翼的前途,他一面欣赏着自己所料未及的狼狈,仅仅在一天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兵团司令官,在点将台上挥斥方遒,率领着他与他的校长最引以为傲的十二兵团十几万铁军奋勇拼杀。逃是逃不掉了,投降又与校长每天耳提面命的成仁取义精神太不一脉相承了。他想到了蒋介石赐给他那把象征死亡之剑的军人魂,他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配枪。那是一把美国造的勃朗宁m式小手枪,是淮海开战前陈诚送给他的,漂亮极了,黄维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它宛如艺术品般精美的做工在苍白的月色下光可鉴人,那是辞公赋予自己诚挚的信任和殷切的希望,象征着忠诚,象征着为党国献身无上的光荣,象征着士为知己者死的誓言。他试图用军人的方式结果了性命,却在摸枪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一张被扭曲变形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抹去照片上的泥水,蔡若曙美丽温柔的面容和小敏南可爱稚嫩的脸庞清晰可见。他那前几秒前还坚如磐石的满腔赴死之心不觉地柔软,融化了。他这一枪下去,对于蒋介石和陈诚来说,是在下一次训示师兄师弟们继续为党国大业冲锋陷阵的时候多了一句“黄埔精神不死”的体面话,可对于蔡若曙而言,是她的天塌了!

图18:被俘后的黄维

随着解放军的枪声越来越近,十二兵团残部数千人被俘,其中包括一名自称名叫“方正馨”的上尉司书。几天后,解放区的报纸头条上刊登出这样一则消息:“我华东野战军全歼国民党第十二兵团于双堆集,活捉敌中将司令官黄维,自此,淮海战役取得全面胜利。”

随着“徐蚌会战”的失败,国民政府已是摇摇欲坠,蒋介石于次年12月率残部撤离大陆,蔡若曙也被强行拽上了飞往台湾的飞机。

国民党当局坚决宣称黄维已经“杀身成仁”,并且在台湾给“已故”的黄司令举行了规模盛大的追悼会。

“我的丈夫没有死,你们为什么要咒他,为什么?他答应过我要回来给孩子起名字的。”蔡若曙不信一向言出必行的丈夫会失信于自己,她闻讯大闹了灵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与丈夫说好要生死与共的,因为这种信念,蔡说曙带着全家于五十年代初取道香港返回了大陆。

如她所料,黄维并没有死而是被俘,现已被送往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开始了他长达二十七年的改造生涯。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蔡若曙始终盼望着夫妻重逢的那一天,黄维被俘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这辈子完了,当时蔡若曙刚刚三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无主的花儿总是被人惦记的,不管在台湾,香港还是上海,她的追求者们总是络绎不绝,而她始终不为所动。倒是她的母亲不得不为女儿的前途考虑了。

图19:风华正茂的蔡若曙

“今早我又碰到了郑庭笈的夫人,功德林里的‘战犯’妻子们都纷纷改嫁了,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人家改她的嫁,与我何干,难不成还去送份贺礼?”很显然蔡若曙对于这样的劝告十分抵制。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威风凛凛的黄司令了,他现在是战犯,战犯你懂吗,是人民公敌,下半辈子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听妈一句劝,别再耗下去了,带着孩子找个好人家过安生日子吧,这反革命家属的罪名,你担不起!”

“是,我不懂,将军也好,战犯也罢,我只知道我的男人一直都是让我仰望的,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我生是黄家人,死是黄家鬼,我将来的墓碑上写的也只能是黄蔡若曙。我自己的四个孩子我自己会抚养成人,您如果还当我是您女儿就莫不要再说改嫁的话了,否则,那就真是逼我去死了!”正是这句生是黄家人,死是黄家鬼终于让蔡母打消了劝她改嫁的念头。而蔡若曙口中“我自己的四个孩子”指的是她与黄维的两个女儿以及她一直视如己出的桂仙梅的两个儿子:黄哲,黄理。

图20:蔡若曙与黄慧南

蔡若曙的枕头边有本故事书,小女儿每天都要听她讲完故事才能安然入睡。今天她翻到的是一个叫苏武牧羊的故事:天汉元年苏武奉命出使匈奴被扣留,十九年后才获释回汉,临走时曾有诗《留别妻》,诗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据《汉书》记载,苏武走时,他的妻子尚年少,市井传言其妻子早已改嫁——其实就在苏武离开五年后,苏妻便因思夫心切抑郁而终了,临死前她交代丫鬟若丈夫回来,千万不要说她死了,且说她改嫁了。河图后来把这个故事写成了一首歌:

他生愿作,朝云暮雨。

朝朝暮暮,共你无期。

怕再见你,是青史书里,那寥寥几笔。

还有一个相似的故事在《洛阳伽蓝记》,盛极繁华后倾塌颓圮的千年古都洛阳城中,一名将领因缘邂逅一女子后,俩人一见钟情并私定终身,此时将领却被征调至边境作战,在连年的兵荒马乱中,帝都洛阳已沦为废墟,残破不堪,最后女子苦守将领不遇后,落发为尼,待将领历经风霜归来寻至女子所出家的伽蓝古寺,她却早已过世。将领只有听伽蓝古寺外,雨纷纷落下,回想起羡煞旁人的当年,叹人事,不过如烟花般,易冷,易分。后来方文山将这个故事也写成了一首歌,叫《烟花易冷》。不好,这两个故事都太悲了!

我等你,我永远等着你!等待着只属于你我的奇迹!

黄维始终感念着蒋介石的知遇之恩,他不愿否认自己的过去,也不愿接受改造,是所有战犯中最顽固的一个。尽管共产党从没在生活和人格上有任何薄待了他,但他因被俘后心情郁闷,经常乱发邪火,因为开灯熄灯的一点小事就大骂管理员:“灭绝人性,丧尽天良。”好在他还是那么生龙活虎,蔡若曙可以放心了。

黄维的改造是相当困难的,他经常大吵大闹:“我是党国的将军,是校长的学生,我要为我的党国尽忠,为我的校长尽孝,何罪之有?好!我是有罪,我唯一的罪就是打了败仗,打了败仗就该死,没什么好说的,宁为黄百滔,不做陈明仁!”

他还蓄起了长长的胡须,说那是吃国民党的饭长的,不能在共产党的监狱里剃掉。以此表示他那从未动摇过的“忠诚”。

说起黄维的愚忠,可谓是深得他偶像陈诚的真传。据说有一次蒋介石召开高级将领军事会议,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大伙儿刚一落坐,他就突然命令大家去死。只见何应钦一言不发,权当老头子是在发神经了,继续闭目养神;顾祝同则是引经据典,从党国大业的角度阐述了各种自己不能死的理由;刘峙跪地嚎啕大哭,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希望委座网开一面;唯有陈诚面不改色,立正起立,朝着蒋介石深鞠了一躬,抄起腰间的军人魂就要抹脖子。

图21:黄维的老上级陈诚

年,蔡若曙第一次进京探夫,只带来了一张小女儿黄慧南的照片,据沈醉回忆说,黄维很小心的把这张照片一直带在身边,每晚都要看上几眼才能安然入睡。年功德林组织战犯们到上海参观,在这里,黄维第一次见到了正在上中学的黄慧南,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中,父亲是罪人,是坏蛋。但见面时她还是开口喊了声爸爸。她就这样在母亲的思念和泪水中度过了一个没有父亲的童年和少年,而这一声迟到的爸爸,黄维等了整整十七年。

图22:童年的黄慧南

为了庆祝共和国成立十周年,党中央决定特赦一批战争罪犯,蔡若曙接到公安部的消息,一大早就赶到了功德林的大门口,听着广播播放着特赦人员名单:杜聿明,王耀武,宋希濂,李仙洲……蔡若曙每听见一个名字心都扑通扑通地跳跃着,她把自己崩的像弓,却始终没有听见一声丈夫的名字,十年的等待,一生的盼望就在几十秒内化为了灰烟,她回头望了一眼功德林的不足十米的高墙,然后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轰然倒地!她的弦断了!

我等你,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如果你把牢底坐穿,我就把天涯望!沉浸在等待的汪洋,思念的苦海,一望无际,深不见底。

图23:中年蔡若曙

或羡慕其手中的权力,或爱慕其头上的光环,我们不难想象,年轻时候的黄维将军大概会成为众多女人追逐的对象,可是铅华洗尽,风光不再后,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地去守护一个失意,落魄,年老体弱,甚至随时连累自己有性命之虞的“战犯”,便只有她蔡若曙了。记得那位与蔡若曙齐名的大美人陈碧莲,她也是在十七岁的花样年华嫁给了正值而立,意气风发的郑洞国将军,却在将军最失意,最无助,最需要她的时候转投他怀。说到底,有的人可以共患难,有的人却只能同富贵!

图24:年轻时候的陈碧莲简直是风华绝代

从飞蛾扑火的追随到望穿秋水的等待,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东西永远可以让一个女人奋不顾身,那便是爱情,也只有爱情。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月!

从那以后,蔡若曙只要一有空,就会从上海赶往北京。一张绿皮火车票足以花掉她半个月的工资,只为了去望一眼八角胡同的高墙,或许可以闻到一点点黄维游丝般的气息。

图25:位于德胜门外的公德林战犯管理所

伤情处,高墙望断,灯火已黄昏!每每读起民国人物们的悲欢离合,读到伤情处,我也会低语喃喃:

繁华事散逐香尘,

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

落花犹似坠楼人。

古今人世有着不一样的阴晴圆缺,一样的无常之痛。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上帝似乎有意在给她制造苦难,直至找到压垮这个女人的最后一跟稻草。黄哲被查出患上医院,蔡若曙就这样连续半个多月在病榻前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这个几十年来不肯叫她一声妈的“儿子”。她每日在病床前祷告,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或者拿我的命去换他的命,哲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等你父亲回来了,我可怎么跟他交代啊!黄哲最终还是不治身亡,他的去世对蔡若曙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她总是觉得没有照顾好黄维的家人,觉得对不起丈夫,精神一度崩溃,经常出现幻觉,一会儿觉得听见了黄维的脚步声,一会儿觉得丈夫在叫她。黄慧南清楚地记得,每年的2月28日,母亲都会亲手做上一大桌菜,并多摆上一副空碗筷,因为这一天,是父亲的生日。

在今后的十几年里,先后又有许多批“战犯”被特赦,可始终没有黄维的名字。

年,一场波及整个中国大陆,长答十年的浩劫开始了,战犯们几乎人人自危。第一个传来恶耗的是首批被特赦的陈长捷将军,他在一次批斗会上被打的遍体鳞伤,可怜这位曾在平型关一战中击溃扳垣师团的一代名将终因不堪凌辱竟以一把菜刀结果了自己与妻子的生命。文革中一切信息中断,蔡若曙得不到黄维的任何消息,她的精神癔症也因丈夫的生死不明越来越严重,一闭上眼就出现他被人五花大绑,受尽折磨的场面,在长达九千多个漫无边际的白日与黑夜的煎熬与刺激下,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图26:晋绥军的著名将领陈长捷

年,党中央决定将所有战争罪犯予以释放,在一片新中国万岁的呼号和感激涕零的热泪中,黄维终于重获了自由,蔡若曙带着黄慧南去接他,一路上都在不停念叨:“孩子有爸爸了,孩子终于有爸爸了,我可已放心了。”多年后黄慧南回忆起这句话,不禁潸然泪下,因为直到母亲过世后,她才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是多么沉重!

图27:接过特赦通知书的黄维

清代诗人袁枚有一宠妾名曰赵艳雪,曾作有一首《悼金夫人词》:

逝水韶华去莫留,

漫伤林下失风流。

美人自古如名将

不许人间见白头。

再美丽的容颜也架不住似水的流年,近三十年的等待足以消耗掉一个女人所有的青春,当年那位风华绝代的将军夫人早已风华不在。重逢之日,已是英雄暮年,佳人老矣!

一梦觉来三十载,空对梅花白了头。硝烟远去,悲伤过尽,终于可以守着她最宝贝的倔老头子过着柴米油盐,风和日丽的生活,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将要降临而为她祝福。事实上,经历了无数次突如其来的打击,她原本如花蕾般脆弱敏感的心绪早已变得破败凋残,不堪一击,因此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对她也是致命的刺激。

图28:晚年的黄维夫妇

有位作家评价黄维:他是自我意识的皇帝,也是书本的奴隶。自由后的黄维回想起过往,认为自己的前半生杀戮太多,他希望用余生为祖国和人民发点光,散点热。还想继续他在监狱里的永动机研究,生活上他也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一个精神病人,以至于常常伤害了妻子的感受,蔡若曙的癔症也越发严重。

图29:黄维和他的永动机模型

年5月8日,距离他们夫妻分别27年后的团聚仅一年,这一天将是比双堆集被俘更让黄维抱恨终身的日子。北京城的桃花已经悉数凋谢,乍暖还寒,刚停歇的蒙蒙细雨使得午后的天空阴冷灰暗。黄维又在埋头整理图纸,蔡若曙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家,就像43年前不管不顾地闯入黄维的师部,为了跟他说一声“没有你,我会疯”!亦如38年前冒着纷飞的战火赶到铁血横流的淞沪战场,为了向他道一句“共赴国难,生死不离”。她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护城河里,把自己淹没在了冰冷的波涛中,悲戚,绝望,迷离!

“自我见你第一眼起,就像掉进了一汪深深的河水里,我想挣扎,想往上爬,可是越挣扎越爬不上来,越挣扎陷的越深,便只好,让自己沉沦下去!”愿言佩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黄维紧随其后看见了她对着河水出神却没能叫住她,年逾古稀,体弱多病,且生平不习水性的黄中将也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护城河里,他想再一次挽起妻子的手。一如43年前,一袭白衣,犹如仙子般的蔡小姐挽着一身戎装,志得意满的黄少将缓缓步入圣洁的礼堂。紫霞仙子临死前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的大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可我猜不到这结局……”

当黄维再一次挽起这双手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如河水一样冰冷刺骨。这个一直傲骨铮铮,头可断,血可流的硬汉终于伤心了,痛心了,痛彻心扉了,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打湿了紧握住的那双手。如果我没有猜错了话,这大概是黄维记事起生平第一次流泪

“你说过,不嫁我你会疯,可为何嫁了我,你还是疯了,你苦等了我27年,当真就为了这样一个结局吗?”

三十年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今天终于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答案了。记得我17岁那年闯你师部说要嫁你的时候,你说有缘来生再续,我知道你那是在搪塞我。可如果真有来生的话,我希望你不是师长,不是军长,更不是兵团司令。我仍是我,是那个哭着喊着缠着要嫁给你的傻妮子,你仍是你,是那个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小书呆子,你只做我一个人的书呆子。愿你远离那硝烟弥漫的战场,惟愿与你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自你我相识,我便知道,信仰不管和什么放在一起,你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但你可知道,无论什么和你放在一起,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我于你只是一些,你于我却是一切。你说我是你命里解不开的桃花劫,然而早在28年前,你我徐蚌战场一别,我就已经枯萎,只是为你苦撑着不肯凋零!

图30:暮年的黄维

蔡若曙逝世后,黄维悲痛欲绝,为了安抚父亲的丧妻之痛,孩子们从重庆把赵泽芸接来了北京,但两个人只是简单地叙了叙旧,双方都没有谈及嫁娶之事。这段曾经刻骨铭心的初恋并没有点燃黄维内心深处那颗随着蔡若曙的离去而熄灭掉的爱情火种。

是的,若曙她并不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可是我给了若曙的那份爱,就只有一份,再也没有办法给别人了!

曾因醉酒鞭名马,生怕多情累美人,不想连累的到底是连累了,不愿辜负的终究是辜负了。半生戎马,一世栖惶。乱世的流离之苦也只有深处乱世之中的人可以冷暖自知了。英雄美人不老传说的背后是锦缎成灰的心凄,终抵不过戏文里的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公元年11月6日,黄维将军伉俪合葬仪式在杭州西湖公园简单地举行。黄慧南女士平静地对我说:“爸爸妈妈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也就安心了。”几十米开外就是他们当年邂逅的那片的桃花林,半个多世纪以前,将军为夫人手植的那颗桃树早已绿树成荫,几个月后,将再度花开似锦。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图31:黄维伉俪合葬仪式

最是这样桃花盛开的季节,耳边又响起:

敌不过的那是似水流年

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

 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笺

 换我把你刻在我坟前


  桃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


  而你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


  你启唇似又要咏遍上邪


  说的却是

我愿与君绝

犹记那年三月,西子湖畔,桃花初绽,一切都是含苞待放的美好,连情窦都还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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