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癔症儿,襄阳方言里,指睡梦里的言行。癔症,意为糊里糊涂。
那往音儿(从前),后街有三个癔症儿。大癔症儿瞌睡特别大——要是睡着了,天打五雷轰他都找不到信(不知道);二癔症儿虽说瞌睡不大,但只要是一躺下,脊梁就出奇的痒;三癔症儿嘛,自有他癔症的看家本事……
网络配图无巧不成书,这黑儿的(晚上),三个癔症儿癔症到了一张床上。
话说二癔症儿一睡下,脊梁便钻心地痒起来了,不得不一个劲儿地刨。说起来想起来了,抓起来痒起来了——俗话说得不错:不抓吧,痒;可一抓起来,更痒。他这只胳膊抓累了,就换那只胳膊,反正睡觉不止、抓痒不停。可再咋法儿抓,那痒就是不止!
网络配图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猛抓了一夜,到第二天早晨一下床,大癔症这才觉得自己的脊梁有点儿疼得像炸了裂!一摸——黏糊糊的;再一看手板儿——两手血糊糊的!原来二癔症儿抓了一夜,抓的竟不是自己的脊梁!谁的?——大癔症的!于是大癔症儿瞪着二癔症儿:“……你挨到我睡在……肯定是你抓的!……咋搞?”二癔症儿一个劲儿直喊冤枉:“我连自己的脊梁痒都抓不过来,哪有闲功夫给你抓痒?!”
二人为此争持不下,告到官府。
网络配图官府可不是吃干饭的,传来同床的第三者——三癔症儿。
三癔症儿“扑通”一跪,却是不停地叫冤:“我哪晓得啊!我哪晓得啊!……我躺下将(刚)睡了一朦胧儿,尿就憋得不行,爬起来去尿尿;谁晓得这一尿就尿到了天亮!”
官府:“尿的啥子尿,尿了一夜?……你也太能尿了?!”
“……反正我一直迷迷糊糊地站在门口儿,一直迷迷糊糊地听到自家尿尿的响声……可天亮一看,才晓得那“滴答、滴答、滳滴答答”的声响,是老天爷在下雨!”
官府:“……真是三个癔症儿!”
(搜集整理者:邹会生,杨立武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