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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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7/7 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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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病阴阴阳阳地有一段时间了,从秋到冬,过年后又过了十五,眼看又到春忙时节。自从病后,父亲虽照常忙,照常劳作,似乎跟以前没大区别,可是,人没大精神,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父亲也老是说,没大力气,老是觉得累得慌。让村医看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医院瞧瞧,医生也是支支吾吾,没个明白话,开了两剂药,拿回来吃了一阵子,也不见起色。医院去检查,楼上楼下折腾了好一阵子,似乎也不能确诊,倒是狠狠地让拿了些药,输了几天的液体。一时觉着好起来了,但过几天还是老样子。这一番折腾之后,母亲、两个姐姐和我都怀了这样的心思:邪乎病!只是没有人说出来罢了。因为父亲向来不信这个,谁说出来少不了一顿骂,白白惹他生气。

这天,贾婶儿来家里串门儿。贾婶颇见过些世面,能言善辩,人莫能及,什么时候都是占上风的。进屋坐下,看见父亲无精打采的模样,劈头就问:

“怎么啦?四五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壮着哩。你这个精神头儿,可不咋地。”

父亲苦笑笑。没等他回答,母亲就把情况向贾婶述说了一遍。

“哎呦。”贾婶几乎惊叫起来,“我可不是说你,大兄弟,你这是邪乎病,不是实病。这里看不好,那里看不好,吃药、打针没疗效,还不是证明?”

这一通话,说得父亲一怔一怔的。父亲嘴张了几张:“没,没大事儿。”

“哎呦。”贾婶又叫起来,“这还叫‘没大事儿’?多大才叫事儿啊?你看不见家里人急成什么样儿?不是我说你,大兄弟。你这个病啊,得马上去看看,把病去了才好。这样的病,可了不得,说大大,说小小,大了也要命的。”

母亲、两个姐姐,还有我,都不说话;但心里都赞成贾婶儿的话。我们都站在贾婶婶一边。

这回把父亲说得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不宜迟。”贾婶下命令似的说,“这可不是小事儿。赶快准备准备。我跟你说个地方,开车一会的事儿。十几里外有个小王庄,一个姓冯的老太太,前些年通了神灵,看癔症准着呢。”

我们都看着父亲,尤其是母亲,盼着他答应下来。我们从心里感激贾婶,她简直就是父亲、我们全家人的大救星一般。

父亲露出为难的神色。

贾婶就有些不悦,脸有些沉下来。

“我说大兄弟,你这可就不大爷们儿啦不是。去一趟有啥?大不了好不了到家啦,还能更不好吗?好不了,你找我行不?你看看,家里人可都眼巴巴看着你哩,光叫家里人为你折腾,为你担心啊?”顿了顿,脸色和缓了不少,又说,“咋地,是不愿花那二三百块钱儿?舍不得?”

“不是,不是。”父亲被说得尴尬起来,“我知道嫂子的好意,我,我……”

“别我我啦。”贾婶果断地说,“我跟你说,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这种病治不好,会出多大的事儿,你没听说过啊?”

这一说,父亲身子一震,脸色都变了。

我们也从心里企盼父亲答应下来。

“啥也别说了。”还是贾婶做了决断,“都这样儿啦,还能靠?小孩有车,一会儿也就回来啦。又不拉肉又不放血,怕啥?”

她这一说,我们都笑了。父亲也尴尬地笑了笑。

“那就去一趟吧。”母亲顺势说。

父亲点了点头,嘴动了动。

“这就对了。”贾婶很高兴,像是完成了一件积了功德的大善事。后来我知道,贾婶是母亲特地请来的;父亲也知道了,不过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一切都听贾婶的安排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啦:买了水果、点心等几样平常的礼品,还包了一个贰佰元的红包,并特地将红包放在礼品的上面,以便充分展现我们的诚心。

十几里的路,说到就到。进村口一问,人朝远处指指,告诉我们停了辆车的地方就是。还对我们说,你们来得早,还好,没大人;待会人可就多起来了。我感到很庆幸。看村里人的反应,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惊奇,而是极平常的事。

我们慢慢地开车过去,找地方停下。下了车,看着眼前的车辆,我心里竟升起一股欣喜之情:这次回去父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虽然从事情一开始我在心里就一直打鼓:这样能行吗。

我们就在胡同口等。那是一个老院落,与周围的新建房舍极不相称,显得陈旧而低矮。我想,这大约就是异人与常人的不同之处所在吧:倘若在辉煌的高大房舍之中,他(她)大概就不会有什么神异的本领了。

不大会儿,一男一女从那个院落走出来,女的怀里抱个四五岁的孩子,无疑是夫妻二人来给孩子看“病”的。孩子胖乎乎的圆脸,满布了愁苦,萎靡得很。我想,他从这里回去之后,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并没有人送出来,我们马上提了东西走了院落里去。院落宽敞整洁,似乎是将多余的可去的东西都去除了,显得特别深。

明明知道有人,但我们不能冒然往里闯,进门走了几步停下来,便试着喊问有人吗。喊一遍,没人应声;再喊一遍,还是没人应声,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没办法,不得不仗着胆子又喊了一次,这一声之后,方才听到从屋里传出一声回答,似是从多远多深的地方传来的。我疑心这三声旨在给来人个下马威,屋门是开着的,屋里的人决不至于听不到的。在我的想象里,老太太肯定是一个巫婆模样的人:细瘦而黑,脸细长而变形,双手也该是如此;并且没有子女,或者只有一个子女,也不认可她,母子关系很僵,她整天阴沉着脸,很吓人的样子,甚至成为周围家长管孩子时吓唬孩子的代表形象。

“进来就行。”一位老太太的声音,很和善,很客气。我的心立时放松了不少。

乍一走进屋子,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定一定神,我才看清,一位很富态的老太太正端坐在正对房门的八仙桌的主位上,圆圆的身子,圆圆的脸,跟我想象的尖刻、可怖相去甚远。我不禁为自己无端的臆测有些惭愧。

“坐吧。”老太太仍旧很客气。

自然,我和父亲是不敢坐在八仙桌的另一侧的,岂能与通灵的人平起平坐呢?好在一旁小凳子,父亲坐了下来,我依旧站着。当然,一进来时,我已经将带来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面,并且有意将那个二百元的红包故意放在了上面。但老太太似乎连看也不看,兴许是她见惯了这些吧,因为跨了八仙桌里沿靠墙的条几上满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跟我带来的差不多。

“老奶奶”,父亲不说话,大约他从内心里还是不认可的;老太太又不问什么,我只好开口了:“我父亲······”我也有些惊慌,好像眼前的老太太真是什么神灵一般,虽然我知道也许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在作怪。

“哦,是大人啊。”老太太说,“怪不得让孩子提着东西。”看来老太太还是看见了我提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她看到那个红包没有。

这时,我觉得屋里亮堂了些。

“老人家,·····”父亲称呼老太太,略显尴尬。

“过来,伸过手来。”老太太并不理会父亲。

父亲拖着凳子望前挪了挪。

一听老太太要父亲伸过手去,我心里就嘀咕起来:这老太太能行吗?我可是听说过,真精通此道的人,你只要往那里一站,她(他)立马就能说出关于你的一大堆来,并且特准。老太太要看手相,看来她至少不是最高级的那一类。

父亲摊着手掌把一只手递过去,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我还没看明白怎没回事,老太太的一只手已然抓住了父亲的手腕。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定睛一看,就是抓住了父亲的手腕。这着实出人意料,看手相,你抓手腕干什么,抓手指不就行了吗?

不知怎地,我疑心父亲会猛然大叫起来,甚至是惨叫;这声惊叫之后,父亲也就好了。他好了,我,母亲,姐姐也就都放心了,解放了。但我盼望的奇迹并未在面前出现,老太太握着父亲的手腕,不看手相,半眯着眼停了不到两分钟,就惊惧似的把手收了回去。

此时,父亲也用怀疑又渴求的目光望着老太太,虽然他一向不信这些,但仍希望老太太走到里间去,翻动什么箱子或者从什么瓶子里、袋子里拿出一粒或几粒灵妙的仙丹来给他,让他一下子好起来。

我也和父亲怀着一样的心思。

但老太太没有动,依旧稳稳地坐着。

这时可以清楚地听到大门外的说话声,不止一个人。。

“你耽误的时间不短了。”老太太下断语似的说,“大约有半年多了吧?”语气里透着责备和担忧。

老太太的话把我和父亲都震惊了:可不是,自去年到现在可不就半年多了。有门儿。我想,老太太既有这样高深的眼力。

“求······”,父亲的不信邪的刚性,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乡里乡亲,不过十几里路,”老太太说,“别这么客气。”

这几乎把我和父亲震惊得灵魂出窍了:来到后,我们并未说起我们从何而来啊。就算是凭乡音推断,就一定是十几里远?确实有道行,你不服不行,不服高人有罪啊。

我和父亲不觉对老太太肃然起敬。我更加相信老太太一定能治好父亲的病。

“老人家·····”,父亲更显迫切。

老太太仍旧不动声色,安静端详地坐着。

“我问你,”老太太说,“你母亲姊妹几个?”

这话把父亲问得一愣,母亲姊妹几个,还真得想想。自己只有一个姨,那就是两个了。不过父亲仍旧疑惑:我不好,与母亲姊妹几个也有关系?

“两个。”父亲说。

“没有舅舅?”

“没有。”

“这就对了。”老太太也如解开了一道大难题一般。

对了?什么对了?我和父亲都是一头雾水。

“你姨家是不是两个闺女。”老太太继续问。

我们仍然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问这些。此时我心里起了个疑问,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大约刚才问奶奶姊妹几个时,她也是早就知晓的吧。

“是。”父亲几乎是有些木然地回答。

“这就对了。”老太太自言自语似的。老太太随后的一番话,我和父亲才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老太太说,是父亲的姥姥(当然是她的魂)找上他了。为什么找我父亲呢,因为他是男劳力,是姥姥最近的人。姨家的两个闺女已远嫁外地是指望不上的。因为什么找他呢,她老人家的坟地低洼,容易进水,必须挪移一下才行。

听到这里,父亲面露难色:这挪坟非同小可,姥姥那边早已没什么人不说,就是院里怕也没有认识的人了,怎么找人挪坟?

停了片刻,父亲不得不向老太太求助。“老人家,······”

老太太叹了口气:“好吧,给你个简便的法子,只是你还得受十天半月的罪。”

父亲一听,如释重负:多长时间都过来了,十天半月算什么。

“你找块砖,刻成老人的牌位,在坟地附近,不拘远近,找个高处挖坑埋下,烧纸祭奠祭奠。”

“好,好,”父亲连连答应。

求来了灵丹妙药,我和父亲千恩万谢,走出了屋子。此时,已经有人走进院子里来。

将要拐入大门洞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包东西不见了,老太太依旧坐在那里。

我不觉有些恐慌,紧走几步出了院子,仿佛刚才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现在,眼前的世界才是真实的,我甚至怀疑起来,刚才的老太太是真实的存在吗?回头看那小院,颇有几分神秘感、庄严感。停车处,已有几辆车停靠,有的车旁站了人,看来都是来求助的。

回到家里一说,母亲、姐姐也都很高兴。

过了几天,稍事准备,我和父亲赶往父亲姥姥的坟地所在。其时,正值麦苗返青时节,坟地所在地块正浇水呢,里面已是泽国,许是本来低矮的缘故吧,远远看去,只有一个黑点露出水面,浇地人也告诉我们,那个位置确实这一片地中的最低洼处,每年都是那里积水厉害。。这时,我更加相信老太太的话了。末了,我们找了一块高地,照老太太的话做了。

过了几天吧,与母亲通话;母亲说,别挂着了,您父亲好了。

青白色的菊花紫红色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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