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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1/24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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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献*教授授权刊登

原文发表于《浙江学刊》年04期

本文为同济“精神分析与人文”系列研讨会—10月31日“精神分析与心理病理学”主题研讨补充资料(主讲:徐献*教授)

雅斯贝尔斯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批判

徐献*

提要:雅斯贝尔斯与弗洛伊德都处于哲学与心理学、精神病学的交界地带。然而,雅斯贝尔斯对弗洛伊德所开创的精神分析持严厉的批判态度,并将弗洛伊德作为他在哲学上的主要对手。但对弗洛伊德这样一个主要临床治疗出发来建构理论的哲学家来说,传统的哲学规范可能正是一个束缚。雅斯贝尔斯也许过多地从先验哲学出发去审视精神分析,而忽视了精神分析也许正是他的实存澄明所需要的技术。事实上,精神分析是一种与自然主义相对抗,并深入揭示人类本质的哲学尝试。作为心理治疗技术的精神分析,正是现象学精神病理学所需要的。当然,精神分析的哲学假设,也必须得到更严格的审查。在哲学心理学中,雅斯贝尔斯所开创的现象学精神病理学与弗洛伊德所开创的精神分析,都是不可或缺的。关键词:雅斯贝尔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现象学精神病理学哲学心理学作者:徐献*,男,哲学博士,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心理学系教授(上海)在当代世界的哲学心理学中,弗洛伊德所开创的精神分析,无疑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任何想要将哲学应用于心理治疗的努力,都必须仔细借鉴精神分析的心理治疗技术(如:谈话疗法)。特别是在面对神经科学的巨大挑战时(将人当作完全的物质性存在),现象学哲学与精神分析是天然的同盟*。但现象学哲学家们不太容易接受精神分析的哲学假设(将心理紊乱归因于童年早期的经验、将意识事件还原为无意识事件)。在这种情况下,本文希望借助当代实存哲学家与现象学精神病理学家雅斯贝尔斯的视角,去探索精神分析。这种努力,既是发展哲学心理学的必须步骤,也是建立现象学哲学与心理治疗之有机联系的一种途径。之所以把精神分析作为主题是因为:在如今中国的心理咨询与治疗界,精神分析无疑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一种疗法。弗洛伊德所开创的这种颇具神秘气息的心理疗法,医院精神科、但又为心理问题(主要是神经症)所困扰的人们,提供了相当有吸引力的选择。分析师通过与来访者的谈话、对来访者生命史的回溯(尤其是在无意识层次上的分析),往往能够产生不可思议的疗愈力量。然而,国内在把精神分析作为一种主要的心理治疗技术来运用时,往往较为忽视其深厚的哲学意蕴。事实上,精神分析的创立者弗洛伊德,以及后来的传承者荣格、阿德勒、克莱因、拉康等人,不仅在心理治疗上产生了重要影响,而且对当代哲学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当然,国内精神分析家们对精神分析之哲学性的忽略,也有非常现实的原因,即国内精神分析家们普遍地在实务操作中应接不暇,而没有精力充分地思考精神分析中的哲学问题(例如:精神分析的最初出发点,是否有牢固的认识论基础;无意识与意识的关系;精神分析与现象学的关系等问题)。本文想要从哲学的角度,来对精神分析进行“分析”。一方面,精神分析家们在面对来访者时,是分析的主体;另一方面,在哲学的分析中,精神分析家就是分析的对象。在哲学潮流中,与精神分析相并行的是现象学。胡塞尔的《逻辑研究》发表于和年,而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发表于年。但弗洛伊德与胡塞尔、精神分析与经典现象学之间,都没有能够建立起很深入的交流关系。尽管如此,弗洛伊德与两名哲学心理家(布伦坦诺和李普斯)保持着密切联系。李普斯的主张(无意识是意识的基础),曾经给予弗洛伊德很大的激励。“弗洛伊德在一封由奥地利奥塞发出的、给弗里斯(WilhelmFliess)的信中说到,李普斯在《心灵生命的基本事实》中的研究,对他的基本理论建构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并且李普斯是‘当代最好的哲学家’”。[①]另外,李普斯也是胡塞尔的重要启发者。这种间接的联系可以说明,弗洛伊德所开创的精神分析,不仅是一种心理治疗技术,而且是一种独特的哲学运动(或者说就是一种哲学心理学运动)。埃德蒙德·胡塞尔著倪梁康译《逻辑研究》然而,从经典现象学(胡塞尔意义上的现象学)角度出发对精神分析作出分析,仍然是非常困难的。因为经典现象学是纯粹理论性的,与精神分析这种立足于临床治疗的哲学之间,有比较大的距离。所以本文试图从实践现象学的角度出发,对精神分析进行评析。本文所谓的实践现象学,特指现象学在精神病理学、精神病学以及心理学中的实践。这种实践现象学的开创者,就是雅斯贝尔斯。从雅斯贝尔斯的视角出发来对精神分析进行分析的优点在于:雅斯贝尔斯既是一个为胡塞尔所认可的、在精神病理学中实践现象学的人,也是一个有精神医学和心理学专业基础,能够对精神分析的临床治疗作出充分评价的人。另外,雅斯贝尔斯还是当代非常重要的实存哲学家。这些因素,使得雅斯贝尔斯对精神分析的评价,既有充分的哲学性和心理学性,也有坚实的临床实践性。雅斯贝尔斯对精神分析的批判,是随着他的实存哲学体系的发展而逐渐深入的。或者说,随着雅斯贝尔斯越来越有不同于弗洛伊德的哲学思想,他就越是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持批判态度。[②]除了若干论文,他对精神分析的批判,主要是在年开始出版的《普通精神病理学》中(目前是出到了第9版,从一开始的余页,达到了余页)。这本名为精神病理学的著作,实际上有着极为丰富的哲学思想,而这也是他批判精神分析的出发点。他在海德堡大学的同事、著名的精神病学家施奈德(KurtSchneider)甚至批判说:第四版《普通精神病理学》中的哲学内容发生了过度的生长;另一位精神病学家格鲁勒(HansGruhle)也认为第四版《普通精神病理学》充满了哲学思想,而向同事们推荐阅读年的第一版。[③]一、《普通精神病理学》第一版和第二版中的精神分析批判总体上,雅斯贝尔斯研究者们一般都将他的精神分析批判,分为三个阶段,即《普通精神病理学》的第一版、第二版与第四版。在年的第一版《普通精神病理学》,由于雅斯贝尔斯还没有发展出独立的哲学思想,所以他在布劳勒(EugenBleuler)与荣格的影响下,总体上对精神分析采取了相对认可的态度。布劳勒创造性地提出了“精神分裂”的概念,而布劳勒宣称这是基于弗洛伊德在研究神经症时提出的理论和临床病理学解释的。雅斯贝尔斯还十分赞赏弗洛伊德对癔症的研究,并把弗洛伊德当作是精英的精神病学家和杰出的理解心理学家。但雅斯贝尔斯拒绝精神分析在无意识事件构造基础上的病因学解释,因为这是无法验证的。“对于雅斯贝尔斯来说,病理发生最终归于无法识别的、‘外意识机制’的影响,而这种机制对理解的病量塑形进路提出了不可改变的限制,并使精神分析‘无限可理解性的主张’显得荒谬。”[④]另外,弗洛伊德将心灵生命的几乎所有方面归结于性的思想,也让雅斯贝尔斯感到不满。卡尔·雅斯贝尔斯(KarlTheodorJaspers,-)在年的第二版《普通精神病理学》中,雅斯贝尔斯对弗洛伊德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态度。他认为弗洛伊德在理解归因中表现出了特殊的理智缺失,而精神分析的解释在很大程度上是粗俗和琐碎的。[⑤]这种态度转变,与他的工作重心转移有很大关系。在写作第一版时,他是海德医院的一名医生,而在写作第二版时,他医院转到了海德堡大学哲学系执教。这使得他由临床与精神病学的视角,转到了哲学的视角。他的批判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他认为精神分析给予临床分析师过大的权威,二是他认为弗洛伊德过于强调性的因素。“弗洛伊德经常看到当性行为受到额外恰当的压抑时会发生什么。但他从来没有问过:当理智受到压抑时会发生什么。”[⑥]《普通精神病理学》的第三版是在年,而这一版相较第二版没有很大的变化,因此我们可略过这一版。二、《普通精神病理学》第四版中的精神分析批判雅斯贝尔斯对精神分析的最系统批判,是在年的第四版《普通精神病理学》中。这一版也是《普通精神病理学》的最终版。在这一版中,非常显著的是:第六部分《人类存在的整体》已经是一个完全哲学性的思考了,而其中包含了以下哲学问题:对人类本质的追问、精神病学与哲学的关系、健康与疾病的概念、实践的意义等。在之这前,雅斯贝尔斯还发表了三卷本的《哲学》(年)、《尼采:尼采哲学导论》(年)、《实存哲学》(年)等哲学著作。这些工作表明:这个时候的雅斯贝尔斯已经完全可以从一个哲学家的视角出发来看待精神分析了。卡尔·雅斯贝尔斯著《ALLGEMEINEPSYCHOPATHOLOGIE》1.精神分析的功绩。首先,雅斯贝尔斯认为:精神分析的优点是对微小的、不受注意或不被重视之现象的重视。精神分析认为,姿势、行为、言说方式、遗忘、神经症状、梦与妄想的内容,不是它们直接意指的东西,而是象征着某些其他的东西(在弗洛伊德那里,常常是性)。瑞士精神分析家基赫尔茨(ArthurKielholz)曾经举了以下行为象征案例: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在村里偷了一头年轻的公牛、一条*裤(象征着她的性欲);一名士兵晚上从他室友的裤子里偷走了带有钥匙的钱包,而之前的晚上他想取悦一个女服务员(偷窃象征着他想偷取室友的性能力)。[⑦]其次,精神分析有力地推动了对患者内在生命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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